俯首把花掐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她记得白东风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这种话虽然代表着幸福,却是有毒的,如果大量使用或者长期食用,是会中毒的。
那时他还皱着眉说叫她少接触这种花,就算接触也要经过特殊加工之后,她笑着说他太过小心翼翼了,而今却觉得他的话也未尝不是提醒了她。
采了好几株颜色重一些的拿在手里,她转身往回走去,进客厅之后把花株清洗了,切碎放在碗里慢慢的倒着,直到捣成细碎的汁液才放进牛奶里,忍着怪异的味道一起喝了下去。
原来幸福之花,也是可以杀人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只是一瞬间,就碎了、散了。
把杯子和碗洗好,放回橱柜里,她拔掉壁橱的插头转身上了二楼,拉上窗帘躺在大床上,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是觉得冷。
她拉着被子不停往被窝里钻,脑海中闪现的全部都是白东风曾在这里与她激烈的亲热的画面,那些画面,更让她痛的涕泪交加。
胃部痛苦的绞痛着,或许是矢车菊的花毒发作了吧,她这样想着,弓起身子用手捂住胃部,咬紧牙关纤瘦的脚用力往床单上蹬。
拳头紧握着,并不长的指甲掐进掌心,直到掐的手上那些伤口重新裂开,仍旧不肯松手。
终于再也忍不住,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洗手间,疯狂的吐了起来。
好像要把所有内脏都吐出来了,她的耳朵不停的嗡鸣着,因为痛苦眼睛里被逼出的泪水汹涌的往外流,无力的趴在马桶上胃里的东西实在吐空了她不得不开始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四肢冰凉,心脏狂跳,那可怕的感觉再度袭来,血管里仿佛有一万条虫子在疯狂啃噬她的血管壁,她握紧拳头扶着墙要往洗手间外面走却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胸腔开始猛烈的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疯狂的跳脱出来,她浑身颤抖着攀爬着上前,扶住梳妆镜站起身,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苍白的、瘦弱的、眼眶深陷的、瞳孔血红的、发丝凌乱的女鬼,哦,不,女人,真的是她吗?那是她自己吗?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想要抬手把镜子砸碎却发现肺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每一次抽出都仿佛把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来,窒息之感一步一步紧逼而来。
她轰的倒在地上,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由那种感觉一丝一丝的将自己吞噬,只能无力的看着天花板无力的挣扎着,心中纵有不甘也不得不接受这必然的命运。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易小楼,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一小会儿就会没事了,很快就过去的,是你自己选择杀了自己,你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