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楼嘲讽的冷哼,“你带我回去做什么?给你当小妾吗?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娶二房是犯法的。”
白东风俯下身子贴近她,将她打量了一遍之后垂下眸来,满含心事,“放心,二房不会是你。”
冷冷转过身去,他直往前走,舱里卧房门口站着眸色凝重的银狐。
“少爷,您的伤口……”
白东风凌厉的抬眼望过去示意她不要出声,方才在甲板上,为了拉住易小楼,本就没好的伤口又撕裂了汊。
银狐未完的话被堵在喉中,只能忧心的看他一眼,而后又看了沙发上窝着的易小楼。
与初见她时不同,那时的她眼睛亮亮的,纵使生活给了她怎样的绝望她都没有灰心丧气过,而今那双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一片,如同蒙上漫漫烟尘,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随白东风进卧房,利索的给他换药,帮他穿上保护伤口的束身衣,后套上浅粉色针织衫,她单手撑着桌子,语气淡淡的,“也许对少爷您来说,娶易小姐并不是件很难的事,但您从来没有尝试过那样去做。朕”
白东风结果她递过来的药皱眉咽下,“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风暴常常躲在最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
银狐不懂,不明白他说的风暴是什么,但是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白东风这么棘手过,他好像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儿,没有半点能力去做什么改变。
“为什么不拼一拼呢,或许可以躲过去的。”她们这帮人,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没躲过,什么玩命的赌注没下过,走过血海踏着尸山的人,还怕输吗?
白东风转身往外面走去,到门口时丢给她一句话,“把易小楼交给这世上的任何人我都不能放心,只有把她放在我身边,我才相信她是安全的。”
银狐上前来将手按在门上,“可是您已经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刚打开个小缝儿的门砰地一声合上,微弱的光线也被挡在室外。
“她早晚会明白我的。”他回眸,对银狐轻轻的笑,笑意很淡,银狐却一瞬间就有些晕眩。
她承认白东风的美貌,就算是她那么爱着的,冷峻到极致的北棠,也没让她有过头晕目眩鼻血上涌的感觉。
像她家少爷这种男人,注定是每一个女人的劫难,这样一个男人,易小楼怎么可能躲得过呢。
轻轻垂下眼帘,她低声嘱咐,“那在照顾好易小姐的同时,也请少爷照顾好自己,您是四翼的领头人,是白氏将来的正主,您身心受这么多伤害,又有谁来关心你呢?”
她是指易小楼,对易小楼,她心疼之余也有埋怨,埋怨她看不懂少爷的真心,埋怨她不肯给少爷一次机会,埋怨她一步一步把两人的关系逼到如此境地。
白东风却笑了,笑的有些无奈,目光游离于光怪陆离的江面上,漂浮不定,“事实上,我更希望她永远都不明白。”
语毕拉开门走了出去,银狐满头雾水,希望小楼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
回头对一直在门边靠着的北棠耸耸肩,“你听懂了吗?”
北棠也摇摇头,“就算听不懂,也要相信少爷,没有少爷,就没有我们。”
银狐凝重的点点头。
易小楼靠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看窗外的光影一一闪过,太阳越升越高,光芒透窗而来,几乎就要照到她指尖上去。
她试探的伸出手,却触到冰冷的空气,于是紧张的又收了回去。
白东风从身后而来,揽住她的肩膀,“怎么把手收回来了?”
她颓然靠在沙发上,“有些东西看上去再美好,再接近,也只是假象而已,在受伤和躲避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
已经受过太多伤了,再也承受不起那些伤害,再也承受不起幸福的重量,所以连伸出去触摸温暖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东风笑了,手臂微微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抱出来,几步走到窗前的位置。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打过来,暖融融的,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
她在他怀里抬眸看他,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他深黑的瞳中有她的影子,纤弱而美好。
这就是他心中的她吗?他对她,还会有半点珍惜吗?
他怀里熟悉的味道刺的她鼻子很疼,她低下头去将脸埋在他怀里,心中是一片从未有过的的空白。
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敢奢望。
白东风久久的没有放下她,她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也没有再推开他,半晌,他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也许是我们都不够勇敢,不敢再往前迈一步,觉得冷觉得不可能触碰到温暖,被刺伤了就忙着收回手,其实幸福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很多人连迈出那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抱着她,窗外的阳光那么暖和,暖的人心都要化了。
易小楼抬眉看他,见他闭着眼,表情平静里带着凝重和严肃。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很自然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的,未曾考虑的,发自内心的问题。
她想听听他的回答。
他勾起唇角,睁开漂亮到叫人不忍侧目的眼睛,眸中有大片大片的雾气,云淡风轻的开始往回走,“我知道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值得去做,而有些时候,一旦迈出那一步,就是灰飞烟灭。”
把易小楼放在沙发上,他一人靠在床边看窗外无垠的江水,心中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