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唐寅看着地上燃烧的木棍,缓缓点了点头,难怪莫军会那么轻易的把西山口内的十多处关卡全部让出来,原来是早有预谋,事先涂抹好油松,对己方使用火攻。
“大王,如果我军不撤出西山口,我想莫军还是会故计重施,趁夜偷营,无须接近我军营地,只是远远的放火箭,就可给我军造成损失。这次我军运气好,仅仅是毁坏一些营帐,如果下次粮草受损,那后果可就严重了。”邱真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唐寅敲了敲额头,沉吟半晌,方苦笑道:“看起来,是我们太低估了这个西山郡,也太低估了邵誉这个人!”
“没错!”这话邱真表示赞同,说道:“邵方能把邵氏家族赶尽杀绝,但偏偏不敢动一郡之首的邵誉,可见连邵方对此人也颇多忌惮。”
唐寅轻叹口气,说道:“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军撤出西山口,在西山口外安营扎寨。”
邱真拱手说道:“大王英明!”
风军进入西山口,推进的快,撤得也快,在进攻凤阳受阻之后,唐寅下令,全军退出西山口,并严防莫军的偷袭。现在风军成骑虎难下之势,进攻不是,撤退也不是,西山郡已成唐寅的心腹大患。
正当风军在西山口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人赶到了风军大营,风国的治粟内史,张鑫,和张鑫同来的还有一位,蔡圭。
张鑫是从宁地赶过来的。当初三水军增援提亚,与杜基军交战,张鑫被唐寅派到宁地,负责三水军的后勤事务,张鑫到宁地之后,大刀阔斧的惩治宁地一大批贪官污吏,同时也涉及到蔡颂,为了避免麻烦,蔡颂给了张鑫不少好处,两人的关系也由此变得亲密起来。
随着提亚战争的结束,张鑫也应该返回风都盐城,而这个时候,风国与莫国之间的战争又爆发。
身处于宁地的三水军和天鹰军全部南下,对属于莫国势力范围之内的宁南八郡发动进攻,按理说,张鑫可以继续留在宁地,协调两军的后勤事务,但张鑫自己觉得留在宁地前途渺茫,即便自己做出功绩,远在莫国的大王也未必能看得到,随即决定自己去往莫国,虽然未必能出得上力,但在大王的身边做事,总要好过在宁地这边。
得知张鑫要离开宁地,去望莫国与唐寅汇合,蔡颂主动找来,还一并送上重礼,向张鑫提出,希望他能向大王推荐自己的二子蔡圭,让蔡圭能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张鑫收蔡家的贿赂太多,现在蔡颂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也不好拒绝,何况在他想来,大王对蔡家的印象并不好,现在之所以重要蔡颂,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即便把蔡圭推荐给大王,也未必会受到重用,影响不到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老奸巨猾的张鑫做梦也想不到,他千算万算,这次却看走了眼。
蔡颂肯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最亲密的二儿子送到朝廷任职,这全是蔡圭自己的意思。
张鑫能看出唐寅重用蔡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聪明绝顶的蔡圭又哪会里看不出来?他向蔡颂提出,蔡家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只靠小妹蔡又菱和大王之间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的,至于右相上官元吉,那更是靠不住,靠人不如靠己,蔡家必须得有一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同时还需得到大王的重信和重用,只有如此,蔡家在宁地的地位才能一直长久下去,不至于哪一天突遭杀身之祸。
让蔡颂偷奸耍滑、玩个阴谋手段可以,但在大局观上,他远不如蔡圭,而且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也深知二子的头脑远胜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对蔡圭的计策都是言听计从。这次听蔡圭提出要借张鑫为跳板到朝中任职,蔡颂虽然不舍,也很是不放心,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就是张鑫和蔡圭同抵风军大营的经过。
对于张鑫的到来,唐寅和军中的将领们都很意外,他是治粟内史,虽属高官,却是文职,来军中毫无作用。
在风军大营的中军帐,张鑫和蔡圭见到唐寅。看到张鑫,唐寅就很意外了,见蔡圭也来了,他心中更是不解,不过也没有着急发问,先问张鑫道:“张鑫,你怎么跑到莫国来了?”
张鑫早已想好措词,忙回道:“回禀大王,三水军已从提亚撤回国内,微臣在宁地的事务已了,所以回都复命,半路上,臣又听说莫国冒犯我国,大王亲自率师出征,故微臣顺道赶过来,看有没有微臣能出力的地方。”
听完这话,唐寅没觉得怎样,邱真在旁已大皱眉头。邱真和张鑫二人向来是互看不顺眼的,二人的矛盾由来已久。邱真冷笑一声,说道:“张大人身为朝中大臣,难道不知朝中的规矩?大王并未召见你,你私自前来,只此一条,就可定你个欺君之罪!”
张鑫气得暗翻白眼,但脸上表情还是很平和,他说道:“下官千里迢迢而来,也是出于对大王的一片忠心,邱相即便久看下官不顺眼,但也不必把‘欺君之罪’这样的大帽子扣到下官的脑袋上吧?!”
“哈哈!”邱真气乐了,扬头问道:“难道是本相冤枉你了不成?从宁地到莫国,路途何止千里,你好一个‘顺道’啊!”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蔡圭在旁一直低着头,沉默无语,不过他可是在暗暗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也希望能尽快分辨出朝中的派系,好规划出自己日后占在哪一边最有利。
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