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被这点困难打败,更不会被幽海的阴暗吞没。幽海先是依附他的独角,紧接着又打算吞噬他的妖力和魂魄,年夕不会让幽海随心所欲。
迈过了年夜即是新年,度过了黑夜就是天明,他怎么可能败给幽海,败给早已逝去的过往。
“幽海,我绝不会输给你。”年夕信心满满的喊道。
随着他的话语,年夕浑身上下爆发出夺目的亮光,预示着新的希望的力量顷刻间与腐朽的黑气猛烈撞击在一起。
亮光在不断壮大,带着年夕急盼回到霄峥身旁的无尽渴望,年夕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再一次看见霄峥。他想要和霄峥一道同桌吃饭,他想要和霄峥同枕而眠,他留恋霄峥的气息,他最爱用自己的独角轻轻的蹭一蹭霄峥的睡脸。
光与暗相互抵制,难分胜负。恍惚间,年夕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年夕,快回来。”
年夕朝着那个声音费力地伸出手,有人一把抓住了他,手心的暖意让年夕的心微微一颤。下一刻,年夕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搂着他,好多声音在一旁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
他睁不开眼,但怀里的温度异常的温暖,年夕低低地应了声:“我回来了。”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年夕的额头,话语飘过耳畔:“回来就好。”
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年夕并不记得,他只是深深的感到了头痛,独角断掉的剧痛令他痛得难受。瞬息间造成的剧烈伤害相当严重,以至于年夕很长一阵子均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他的体内凭空冒出了一道非常不可思议的妖力,格外强大,偏偏又屈于年夕的妖力之下,能转为年夕所用。渐渐的,心底那些惶恐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消失了,新融合的妖力为年夕修复伤口提供了重要力量,加快了恢复的速度。
几个月后,白色的雪笼罩了大地。年夕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霄峥。见年夕醒了,霄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凝视年夕片刻,微微的扬起嘴角,似乎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太久。
第二天,王蚺前来探望苏醒的年夕。
王蚺抖了抖外袍上的雪花,止不住的埋怨天气冷,蚺族向来讨厌寒冷的天气。与王蚺同来的易定衔了一支大灵芝,送给年夕疗伤实用。
年夕见到王蚺,说不出的欣喜,拽着王蚺一个劲的聊天。哪怕王蚺觉得年夕需要好好静养,但有不忍年夕闷得慌,于是两人凑在一堆说个没完没了。
此次,年夕能够平安归来,王蚺表示相当的欣慰。目睹幽海吞噬年夕的那一幕,王蚺当场懵了,他有种眼前一黑的难过。他一度以为,自己或许将从此失去这个朋友,他以为,他再无机会见到年夕,讨论妖生的理想。
倘若年夕真的没了,那么他和霄峥不得不做出抹灭幽海,连同年夕一并抹去的惨痛决定。
幸好,这头年兽向来命硬。
当易定咬住幽海不放,王蚺缠紧幽海给霄峥提供下手时机之际,霄峥的动作骤然止住。王蚺能理解霄峥下不了手,正因为王蚺自己也下不了手,所以才把杀掉幽海的任务交给了霄峥。
然而,霄峥没动手的原因不仅仅是下不了手,更是由于幽海的身上泛起了些许亮光,与幽海的气息完全不符的光芒。类似的光芒在快速的增加,当光芒到达一定程度时,幽海不见了,年夕出现了。
王蚺的震惊难以言喻,但更多的是欣慰。黑暗没有吞噬光明,光明驱散了黑暗。
年夕挠挠头,为难的笑了笑。其实当时他并没有考虑吞噬幽海,他心底的愿望是尽快走出黑暗,回到霄峥的身边,他想回家。
哪知道歪打正着,爆发出的信念居然压制住了幽海的信念。不管是不是偶然,年夕坚信,自己回家的念头并非幽海足以阻拦,这样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阻拦得了。
每逢过年前夕,数不尽的人们涌向家的方向,他们的信念与年夕一样坚不可摧。他们想要回家,与家人团聚。
不过,年夕尚不清楚,霄峥什么时候能够成为他的家人,他的心愿任重而道远。
王蚺想了想,对年夕说:“我和易定已经商量好了回去的日子。”
闻言,年夕不由失落:“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不算快了,我这次来今古镇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王蚺叹了口气,他在来世那边的奶奶肯定非常担心他,而且,王蚺缓了缓,“易定失忆后一直留在这边,好多年没有回去,奶奶经常提起他,想见见他。”
奶奶在来世肩负着照顾来世玄武的职责,既然王蚺与易定和好如初了,他们也该回去给奶奶保平安。
年夕虽有众多不舍,可也认为王蚺该回家了。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年夕问。
听到这话,王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一直都能见面。别忘了,如今的玄武一直在这儿。”
哪怕当前的蚺仍有一些心结,而当前的易定也在极力奋斗蚺的真心,大家都在努力。年夕也得学会与当今的蚺和易定好好的相处,成为好朋友。
至于王蚺和易定,他们返回来世之后,同样会与来世的年夕和霄峥好好相处。要是王蚺能够消除对妖王的不好印象,没准和霄峥的关系可以稍微缓和一点儿。
以后的日子,他们都得继续奋力前行。
王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