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定推开院门的时候,王蚺跟在他身侧。
年夕站在屋顶,他已经能清晰感觉到王蚺气息的改变,妖化的非常明显。
在妖的眼中,王蚺的尾巴早已不是秘密,然而此时此刻,王蚺的尾巴仍出于虚幻状态,凡人的肉眼无法辨别,更何况易定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
易定不知危险,但马已然嗅到了危险的临近。
当王蚺迈向院外拴住的那匹白马时,白马顿时惊慌不已,它晃了晃头,连连往后退,仿佛王蚺的靠近将带给它致命的伤害。
白马相当担心自己被王蚺一口吃掉,这种对大蚺的天生恐惧导致白马直接拒绝了与王蚺近距离接触。偏偏牢固的缰绳还拴在大树上,它唯有盯着王蚺,静待时机。
王蚺不理解白马的心思,他解开绳子,准备踏上马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白马没有迟疑,誓死争取先机。它激动地扬起了前蹄嘶鸣,逼的王蚺退后了小步。这一次,它无需乞求,无需求放过,它只需要果断的一溜烟的逃跑。
一匹白马飞一般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年兽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白马尚且拥有危险意识,哪像易定这么粗神经,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灾难。假如年夕猜的没错,易定和王蚺行至半路,易定就有机会见识王蚺的长尾巴。
随之而来的兴许还有蚺妖的暴躁。
白马逃命般的跑了,头也不回。王蚺望着没有了白马的小道不由疑惑,他院门外一直备有一匹白马,难得今天打算出行一次,马居然丢下他自顾自跑了。
游客待遇有待提升。
他今天喝了酒,马又如此抵制他,难不成去相思谷还得步行,天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王蚺不太高兴,易定倒是暗自乐呵。
既然王蚺家的白马不听话跑了,不如王蚺与他共骑一匹马好了,他家的小黑向来又乖巧又听话,温顺至极。
他非常不介意把王蚺搂在怀中,两人亲亲密密的一同前往相思谷。稍稍盘算一番,易定笑着牵住缰绳走向了王蚺。他的邀约尚未出口,黑马瞬间也激动不已,它同样高高地扬起前蹄表示强烈的抗议。
易定对此一头雾水,他十分迷茫,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些马讨厌雄黄,但是,他之前照样也喝了雄黄酒,小黑对他却并未产生抵制。
可惜黑马没有白马的运势,逃脱宣告失败。它万分委屈,沮丧地低着脑袋,不停的用马蹄刨地上的泥巴,反正就是不肯好好的合作。
易定偷偷瞅了眼王蚺,随后拍了拍马鬃,他难得约王蚺出门一次,他的马怎么可以这么不给主人面子,他低声对黑马说道:“小黑,听话,跑一趟相思谷。以后想吃什么好的,随你挑。”
黑马不愿意地摇了摇头。
易定劝了无数次,马始终不肯退让一分。
折腾一通,易定拿黑马没辙,他悄悄看了看王蚺。王蚺本就有点醉意,现在白马跑了,王蚺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易定生怕王蚺取消了去相思谷的打算。
纠结小会儿,易定想出了一个主意。马不合作不要紧,他可以去找轿子,人不可能不做生意。
易定让王蚺稍等片刻,他马上去找八抬大轿。
年夕隐了身,静静的在旁边等着。当影卫不容易,王蚺留在院子里他还算轻松,一旦出门,年夕必须跟着到处跑,他没有马骑,更没有轿子坐。
没多久,易定成功的找来了轿子,王蚺坐轿子,易定则骑马在前面带路。王蚺对轿子的造型不怎么看好,这顶轿子太过花哨,挂了红绸,绣了大量的花,八位轿夫也是高矮胖瘦,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醉意过后,王蚺开始隐约感到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也懒得与易定多说话,正好可以坐在轿子里打盹。估计他一觉睡醒就到了相思谷。
年夕反复盯着出行的队伍看了又看,如果易定再找几人敲锣打鼓,应当就更像迎娶媳妇进门的迎亲队了。
出行前,易定弯下腰掀起布帘,关心王蚺的情况。他见王蚺脸色微微发白,忍不住伸手探了探额头,王蚺看似在出汗,但体温偏低。易定又摸了摸脸颊和颈项的问题。
王蚺睁开眼瞄了一眼易定:“别乱碰。”
对于易定,他简直一刻都无法省心,只要他稍不注意,易定立刻贴到他身边,丝毫不安分。
“是不是很不舒服?”易定略微担忧。
“没事。你要走就赶快带路,不然我回屋睡觉了。”王蚺抛下话,也不知道是谁没心没肺送来雄黄酒,涌起的丝丝醉意,伴随着体内躁动的异样感觉,王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
易定最怕王蚺反悔,他赶紧应道:“那你先休息小会儿,到了相思谷我再叫醒你。”
说着,易定急忙放下布帘,他迅速翻身上马,一行人朝着相思谷前行。
路程行至一半,年夕深深的感觉到情况的反常。
路上太安静,安静得令年夕毛骨悚然,没有虫鸣鸟叫的树林,不但听不到小妖怪们的欢笑声,更是不见他们的踪影,连风似乎都停止不动了。
年夕从来不认为前往相思谷的道理可以如此清静。
相思谷堪称今古镇的幽会胜地,幻景美妙绝伦。一条清澈的相思河围绕山谷,谷中有一棵巨大的相思树,上面时常挂满了许愿的小红绸。祈祷健康的极少,祈祷平安的也极少,来到相思树的人们几乎是在为自己的爱情祈愿。
每天均有游客奔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