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念念醒来的时候,人就躺在肖悦的大床上。她坐起身,用拇指揉揉太阳穴,因为宿醉,整个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脑袋实在太沉,脖子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用冷水洗过脸,终于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走到客厅,茶几上摆着一盒纯牛奶还有一袋杂粮切片面包,旁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亲爱的,起来了就把早餐吃了,我去学校,中午不回来。冰箱里有东西,你午餐随便弄点吃,晚上何启立请客,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眼眶微热,庆幸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的闺蜜。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早餐也不必吃了,直接吃午餐就行了。
她走到冰箱旁边,打开柜门,一眼将冰箱内部扫了个遍,最后只拿了根黄瓜出来,削了皮,就着面包牛奶就吃了。
吃了午餐,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拿过来一看,顿时就不想接电话。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端的女声急匆匆地问她:“念念,你是不是跟高正刚离婚了?”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是离婚了。”
“什么?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跟你们说有什么用?你们会关心我吗?”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妈!”
她冷笑了一声,“是,您是我妈,就因为这样,所以要源源不断的从我这里拿钱,去给你们那败家的儿子还债。”
对面的女人倒抽一口气,“什么叫败家的儿子,他是你弟弟,是你的亲弟弟!”
她仍然冷笑,“弟弟?他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他的亲姐姐了?我的婚姻会失败,有一半都是因为他。你们自己说说,我没跟高正刚离婚以前,你们是把他当成女婿,还是一台提款机?”
“蒋念念!”对面的女人显然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家人?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的那些债主昨天又上门来讨债了,我跟你爸都被他们威胁了。你身为女儿,不为自己的父母着想,居然还这么跟我们说话!”
她忽然觉得疲惫无比,“妈,蒋浩哲已经成年了,他该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不是出了什么事,都让父母给他擦屁股。”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也软了,“念念,他是爸妈唯一的儿子,我们不能不管他呀!”
她心里一酸,“妈,我也是你们唯一的女儿,你们为什么从小到大都那么偏心?”
女人叹了一声,“不是爸妈想偏心,而是……”
“而是你们重男轻女,你们觉得,只有儿子才可以给你们养老是不是?”
“确实是事实呀!”
“狗屁事实!”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从现在起,蒋浩哲做了什么事,让他自己承担后果,我每个月给你们寄四千块钱养老,够不够?”
蒋念念的父亲蒋强是县城里玻璃厂的退休职工,每个月都有两千多的退休工资,母亲周艳梅虽然没有工资,但是加上她提供的四千多,老两口每个月有六千多块钱,足够他们在县城里过得非常滋润了。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不再管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蒋浩哲。
周艳梅听到女儿愿意每个月给她和老伴四千块,当然非常高兴,但是想到儿子欠到的债务,又支支吾吾地说:“念念,你弟弟欠下的债有十万呢!”
“十万?”她简直想吐血,“上个月高正刚才拿了四万给你们,不是说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吗?”
周艳梅的话顿时就没了底气,“他、他又赌了。”
“妈!”她大喊了一声,“你们继续这样惯着他,他真的没得救了,他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念念,你再帮他这一次吧!如果不能按时还上那些钱,债主就说要砍了他的两只手。”
“那就让他们砍好了,他没了两只手,我看他还怎么赌博。”
“他是你弟弟,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别人砍掉双手吗?”
蒋念念又冷笑,“妈,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遍地都是黑社会吗?你们不要那么愚昧好不好?”
“那、那万一是真的呢!你弟弟要真被他们砍双手,那他不成了残疾了吗?”
她气冲冲地说:“他要真被砍了双手,后半辈子都残疾了不能再赌,我也愿意养着他。如果他一直赌下去,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他这个弟弟。”
周艳梅乞求着说:“念念,你就再帮他这一次吧!就算妈求你了,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内心的怒气,“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且不说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帮他,就算我有能力,也不会再帮他。”
“念念……”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跟高正刚离婚了,这一次我爱莫能助。”
周艳梅不满地说:“你怎么会爱莫能助呢?你爸刚才都给高正刚打电话了,他说虽然你们离婚了,但是他把那套两百平米的房子留给你了。你那套房子所在的地段那么好,卖了随便也有两百多万,帮你弟还债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她一瞬间又惊又痛,眼泪一下没忍住就掉了出来,“妈……你真的是我妈吗?那套房子现在是我唯一的财产了,是我用十二年的感情换来的,是我答应离婚的全部条件,你居然要我卖了房子给蒋浩哲还债?”她心里已经痛不可言,“我怎么有你们这么过分的父母?从小到大,你们眼里就只有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