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正午,车中有些闷热,沈月娥伸手入袖想掏出帕子擦汗,却突然面色一僵。
“我的帕子……”
三娘闻言看向沈月娥,见她将身上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便道:“可是遗失在什么地方了?”
“我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在手上的……”沈月娥说到这里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三娘心中疑惑更甚。
“表小姐,那帕子上可是绣了你了名讳,若是被人拾获终究是不好。”莺歌上前帮着沈月娥找了找,未果,不由得担心道。
沈月娥闻言更是烦躁。
“我还能是故意弄丢了的不成。”
在寺里行踪不明的沈月娥,遗失了的绣了名讳的绣帕,三娘心中警铃大作。
“停车。”三娘朝外喊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三娘转头吩咐白英道:“你带两个婆子回去寺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表小姐遗失了的那方帕子。别声张,就说是哪个婆子不小心遗下的。”
白英应声正要下车,却听莺歌道:“三小姐,还是奴婢去吧。奴婢认得表小姐的那方帕子,且奴婢以前跟着老夫人去过大濮寺几回,对寺里也较为熟悉。”
三娘想了想,觉得莺歌为人沉稳派她过去也放心,便点头准了。
莺歌点了两个婆子,腾出一辆马车,匆匆去了。
“一方帕子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沈月娥嘴硬地嘀咕,却没有阻止三娘吩咐莺歌。
三娘闭了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并不搭理。
“你对陌生人尚且笑脸相向。为何唯独对我冷眼冷语,你就是和她们一样瞧不起我。”沈月娥突然狠声道。
三娘有些无奈地睁开眼。认真道:“你觉得我对你好言好语是虚伪做作,我想我还是对你真诚一些的好。”
沈月娥闻言语塞,三娘继续闭眼休息。
三娘等人回到赵府,一直等到申时莺歌才转回。
三娘以目询问,莺歌看了一眼正被伺候着喝药的刘氏,皱着眉摇了摇头。
三娘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她该做了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希望沈月娥运气能好一些了。
沈月娥自然也是看见了莺歌的摇头。却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第二日。
三娘与王璟依旧是一早就到了赵府。
刚伺候完刘氏喝了碗粥,吃了药,外头就有人进来报说府外有一位宣公子求见。
三娘一愣,而一旁坐着的沈月娥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三娘看了沈月娥一眼。沈月娥咬了咬唇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了。只是心神不宁地将茶碗端了起来,想喝一口定一定神。
“小姐,您手中的茶凉了。喝了对身子不好,奴婢帮你换一杯热的来。”莺歌接过了沈月娥手中的茶碗,温声道。
沈月娥刚想说不用,却瞥见茶碗里哪里是水凉了而是早已没了水了,想到这碗茶刚刚因觉得口渴已经饮尽了,便由着莺歌将茶碗盖上端开了。
“哪位宣公子?”赵秀娘帮刘氏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涎水。想了好一会儿才狐疑地问那婆子道。来报了刘氏的院子,那来人自然是来探望刘氏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可不记得刘氏与姓宣 的人家有往来。
“那位公子说他姓宣名韶,是应了王家五公子之请来给老夫人诊脉的。”婆子禀道。
沈月娥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松软下来,惊觉自己手中已经是冷汗淋淋。
三娘闻言却是脸上一喜,难道宣韶已经请到蒋太医了?
王璟因昨日也在场,知道事情的始末,看了三娘一眼,便对赵秀娘道:“秀姨,是我昨日在寺里遇见了宣公子,因无意中得知他是蒋太医的弟子便请他想法子帮我请了蒋太医来给外祖母看上一看。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不一定能请到人便没有对您提及,却不想宣公子这么快就请到了蒋太医。”
赵秀娘却是大喜:“竟有这样的事!”
“与那位公子同来的确实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婆子赶紧道。
“快请快请。”赵秀娥从榻上站了起身。
“月娥,阿珂,你们还是到里间去避一避的好。”赵秀娥想起来道。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往隔壁的稍间走,沈月娥却道:“娘,我去更衣。”
她身上一身冷汗,想着趁这间隙去换件衣服,赵秀娘见她刚刚喝了那么些水以为她想方便便也没在意。
三娘在稍间稍坐了便听了外面赵秀娘迎人进来的声音。
“蒋太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家母如今这模样,滋阳城里的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一个有些嘶哑的苍老声音道。
外头静了一静。
“蒋太医他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道。
“哦,好,好。我们这就出去。”赵秀娘回过神之后忙道,她曾经也听闻过这位太医的一些怪癖,因此立即带着众人下去了,还不忘将门关上。
三娘在屋里头默了一默,想来秀姨一时高兴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她了,正想着要自己走出去,却听到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道:“你巴巴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三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宣韶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好听至极,与那老者的声音一比更是犹如仙乐一般。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