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姚悦容的身份的怀疑有了新的眉目,宣韶便提醒了宣云重点去查起年前的那一场火灾。
而姚悦容这一阵子在庄亲王府也是十分老实,让人挑不出半分错误来。当然,她从一进府就是老实的,从来没有让人挑出过错处。因为总是有人给她当枪使。
如今她在庄亲王府用来当枪的惠兰县主和郡王妃都被三娘不声不响地扫地出门了,姚悦容失了羽翼,又不得出院子,自然是暂时掀不起风浪来了。
日子似乎就要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了。
不过三娘心里知道,只要敌人还在那里,只要他们还有所图,那么平静的日子就过不了多久。
果然,这几日,朝廷里又掀起了波澜。
有人上折子弹劾庄亲王府先世子宣信被流放北疆的时候曾与外族勾结,且还三番五次偷偷潜入蒙古,与蒙古各个部族首领暗中会晤,所谋甚大。
这个“所谋甚大”就值得探讨一番了,他可以解释为宣信对皇帝这个位子有所觊觎,也可以解释为弹劾的一方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用了这个名头响亮且耸人听闻的莫须有的罪名,说白了就是标题党。
接着又有人接二连三的站出来,弹劾宣信在北疆的时候利用老庄亲王的脉络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提拔了许多的亲信为将领。这些将领如今还在北疆军中,若是不拔除,日后定然会成为江山内部之毒瘤。
弹劾奏折如雪花般落在了皇帝的案前。比起上次众臣弹劾宣韶还有宣云,顺德帝已经淡定多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他只对左右淡然地说了一句:“他们现在已经连死去的人都不肯放过,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轮到弹劾朕的折子被送上了来了?朕要不要主动让贤?”
此话一处。皇帝面上表情淡然,左右之人却是吓得跪了一地。
原本以为这次弹劾也就要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毕竟宣信已经去世多年。那些人也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来支持宣信“所谋甚大”这一桩罪名。
可是生活嘛,总是要出一点意外的。
比如今日早朝,先庄亲王世子的亲弟弟,现任庄郡王就在早朝之上当众呈上了他亲哥哥通敌卖国的罪证,一封宣信与蒙古王来往的书信。
庄郡王此举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拿出这封书信的人是别人到也便罢了,还可以说是伪造污蔑。偏偏拿出证据的人是宣信的亲弟弟,这封信的分量就重了。
庄郡王宣怀当场伏地请罪。请求皇帝废他为庶民,为自己的哥哥承担罪名。
年轻的皇帝坐在御座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宣怀,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许久,顺德帝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大太监忙喊了一声“退朝——”跟了上去。留下一朝的臣子们面面相觑。
宣韶这几日脸色也十分不好,不过在三娘面前他都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情绪的。尽管如此,枕边之人哪里又能体会不出相互间的情绪变化?
这一日下朝之后不久,三娘便从白兰那里听到了朝廷的情况。听到庄郡王当朝拿出了宣信通敌卖国的罪证,三娘不由得暗自挑眉。
当初让庄郡王主动提出分府,她和宣韶确实是暗中坐了一些手脚。不过她没想到宣怀还真的能拿出所谓的“证据”来。
对于这封据说是宣韶通敌卖国的罪证的信,三娘压根儿就不信。只是听说那封信做得十分的逼真,私人信章笔迹什么的都与宣信吻合。三娘不信庄郡王能拿出来这种手笔。
老王妃听到消息的时候,气得脸都白了。
“这头白眼狼!他……他尽然敢!”
张嬷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生怕老王妃真的给气出来什么好歹来。
老王妃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可是终究还是气得手指忍不住发抖。
“去,把这个吃里爬外的畜生给我叫来!”
张嬷嬷看了老王妃一眼,轻叹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庄郡王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过来庄亲王府的。
他来了之后依旧是恭敬地对老王妃请安。之后便束手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老王妃坐在上头打量了他半响。
庄郡王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宝相花纹锦缎大氅,衬得他还算俊朗的面容带了些贵气,他就那么束手立在一旁,如之前每一次面对老王妃的时候一样,恭谨却又带着些疏离。
老王妃也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个小时候还算乖巧听话,甚至会跟着信儿一起到他面前来撒娇的的儿子如今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你没有话要说的?”老王妃缓声开口。
庄郡王面不改色,低头道:“母亲叫了儿子来,难道不是有话要说?母亲说就是了,儿子听着就是。”
老王妃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面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甚至连一点而内疚和心虚都没有。
老王妃实在是忍不住了,冷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庄郡王!现在你离了这亲王府,就与庄亲王府没有关系了是吧?”
“母亲何出此言?”庄郡王依旧是面不改色。
老王妃气得拿起手边的茶碗就朝他砸去,庄郡王微微偏头,茶碗便砸在了他的肩旁上,茶水淋湿了他右边的手臂。庄郡王偏头看了一眼,又低头不语了。
老王妃直喘气,指着他就骂道:“你个吃里爬外的畜生!现在连你死去的哥哥都成了你的垫脚石!我若是早知道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