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已经使了老王妃的心,若是再被抢了管家的权利,那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府里立足?
“母亲,这样怕是不好吧?先不说侄儿媳妇年纪轻压不压得住府里头的那些人,媳妇才是郡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若是媳妇去躲闲,而让晚辈当了这个家,那……外人要怎么看我们王府?”
惠兰县主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不行了,若是自己的母亲当不了家,以后她在这个家中怎么能立足?
“祖母,孙女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个规矩。若是祖母您亲自当家,自然是没有人敢有二话,可是您三娘她……祖母,我母亲还在,她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怎么能将王府交给别人?您平日里不是最注重规矩的吗?”
郡王妃闻言却是看了庄郡王一眼,淡声道:“好像你们都忘了一件事。这里可不是什么庄郡王府,这里是亲王府!你们的什么郡王府,在哪里?我没有看见。只要我还没死,这里就是庄亲王府。我若是死了……这宅子轮不轮得到你们来住,那可还说不准呢。这亲王府,由我和老王爷的嫡长孙媳妇来当家,这京城里谁人敢说半句不是?”
郡王妃还惠兰县主两人都是一呆,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老王妃。
当年庄郡王被降了爵,按着规矩是要搬出府去,另外建郡王府才合乎规定。只是因老王妃还健在,太后与皇上特别恩恤,依旧让老王妃和儿孙住在原本的亲王府。
这也是为何姜氏和宣韶也住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不是庄郡王府。
庄郡王面上有些难堪,他最不想听人提起当年的旧事,这让他面子上很是不好看。只是老王妃的脾气他不敢发,只有冷眼看向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轮的上你们置喙?你们谁若是不满意。就自行搬出去就是了!”
庄郡王妃看向庄郡王,吓得忙把头低了,再不敢出声。
惠兰县主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她不由得瞪向神游天外的宣安。都怪自己这没用的哥哥不争气,若是他挣点气,说话不是比谁都管用?
宣安感觉到惠兰的视线朝自己射了来,小心地往一旁挪了挪,才偷偷朝她看去,待看到她眼中的怒意的时候,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怪自己没有帮她和母亲说话。
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纠结对惠兰道:“妹妹,这谁当家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穿用度?算了吧,大嫂当家也挺好的,母亲正好歇歇。”
惠兰县主肺都要被气炸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摆手道:“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安儿也禁足一个月。当是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地惩罚!”
宣安被禁足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比起自己地母亲和妹妹那无期限的禁足,他算是好的了,所以他虽然是苦了一张脸,也没有再说什么。
庄郡王当先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儿子退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来人啊,去将佛堂好好收拾了,带郡王妃过去。”老王妃唤来了自己身边地嬷嬷吩咐道。
宣安也磕了头退下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也被人恭敬地请了出门。
“三娘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老王妃叫住了也想告退的三娘。
“祖母,您有何事吩咐?”三娘恭敬地道。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身旁地座位:“来,过来坐。你离得远了,祖母说话累。”
三娘便顺从地坐到了老王妃身边的地方。
老王妃闭了一会儿目,似乎是在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便安静地等着,屋子里留下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屏息静气。低头垂目。
许久,老王妃终于带了一些疲态道:“我真的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觉得累得慌,”
三娘见老王妃并未睁开眼睛,想着若是自己也摊上了这种儿孙,怕是比老王妃还要郁闷。
“祖母,您也是普通人,操心过后自然是会累的。”
老王妃睁开了眼睛看向三娘,笑了:“希望以后你管了家,不会让祖母这么累。”
三娘却是笑道:“祖母刚刚不是还说要手把手的教我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原来您是蒙我的呀。”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面上的那点疲惫也少了些:“你这孩子,故意曲解我的话,也是个顽皮的。”之后又不由得叹道,“今日,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你是个心地宽厚的。”
三娘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出一些状况,连我们的上下牙齿都是免不了这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来,一人退一步,便也就完了。”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点头:“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当家主母做起来,说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管家么,说难也不过是将吩咐传达下去,自然有那些个管事和奴才们忙活,哪里真的需要当主母的做什么?咱们养这么多的人在府里,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正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宽容。如您所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若是当家主母心量狭隘,那这一家人就难以融合,家宅也不得安宁。若是心地宽厚,那么一家子就能团结在一处了,这个家也能长长久久的,不会散。”
见老王妃说完了,意味深长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