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院,上官睿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天子威仪尽显。
汪公公端了一盏糖蒸酥酪,小心翼翼的躬身入内,“皇上,还请保重龙体。”
上官睿这才从那堆折子里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接过汪公公手上的那盏参茶,抿了一口,那熟悉的香甜味道瞬间最嘴间弥漫了开来。上官睿的眉眼之中染上了一抹怀念。
汪公公却是一声不吭的在一旁伺候着。
好半晌上官睿才睁开眼睛,语气颇为柔和的说道:“这是阿芍的手艺。”
汪公公连忙应道:“奴婢曾经在元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曾经得了娘娘的亲自教导,知皇上爱这一口,便斗胆献了上来,请皇上恕奴婢擅自做主之罪。”
上官睿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朕心里头也万分挂念这味道啊。”
汪公公心头微喜,面上却不露分毫。
作为上官睿的近身内侍,他很清楚自己爬到这个位子上是占了元后的光。
如今坤宁宫住的那位主并不是上官睿的正妻,上官睿还是皇子的时候,那时候的皇子妃并非是蒋家女,而是如今的太傅夏文彬的女儿夏芍。
上官睿同夏芍少年夫妻,感情自是深厚不过,且这位曾经的皇子妃可以说上京女子的典范,贤惠端庄,智谋百出,在上官睿还是皇子时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可以说上官睿今天能登上这个位子,夏芍占了一半的功劳。然而这位奇女子却无福成为天下女子之尊,在上官睿登基前的一个月因为耗尽心血而亡。
上官睿万分的悲痛,三天三夜粒米未尽,直到他的岳丈大人夏文彬来劝,他才收起了最后的悲伤,以雷霆手段对付了其他的竞争对手,最后坐上了那个位子。
上官睿登基的第二天便册封夏芍为孝贤庄慧元后,三个月后才在太后的要求下晋封蒋媛为皇后。但是不管后宫的那些女人如何,都始终无法动摇孝贤庄慧元后在上官睿心目中的地位。
而这道糖蒸酥酪是元后常做的一道甜点,上官睿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神色微微有些怔忪,直到那搪瓷的调羹磕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才乍然间回神,随即将那碗冷掉的糖蒸酥酪都吃完了。
汪公公递上帕子并清水,漱了口。上官睿将那些折子挪到一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准备常服,朕要出去转转。”
汪公公忙应了一声,又听得上官睿吩咐道:“这一次便让羽林卫卫澈随侍护驾。”
汪公公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大相寺相遇的那位卫姑娘,原本模糊的心一下子敞亮了起来,他就说嘛,皇上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初遇的小姑娘念念不忘,如今一想那小姑娘的眉眼可不是同元后娘娘有五分的相似,也难怪他初见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边卫澈得了圣上的召见,得知皇上又要微服出宫,便也下去换下了身上的羽林卫的衣服。
上官睿是个待不住的帝皇,三天两头都要出宫巡视一番,底下的人也都早就习惯了,很快,卫澈便带了一支十五人的侍卫队护在了马车的周围。
这是卫澈第一次负责皇上的安全,心里头难免有几分的紧张,一张俊颜绷地紧紧的,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围的情形。
好在上官睿也并没有要求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去了他皇子时的旧府。
卫澈虽然知道上官睿有一个元后,可他并不如汪公公那么清楚,见皇上似在缅怀以前的日子也不多话,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尽心尽责的扮演好他侍卫的职责。
直到汪公公小步的向他跑来:“卫大人,皇上让你近前说话。”
卫澈敛了敛心神,走到皇上跟前,先是行了一礼。
上官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上官睿的年纪同卫延庆相近,以前也曾见识过卫家侯爷的风采,如今看来这卫澈也颇有乃父之风。
“这刚当了差可还习惯?”上官睿神色平静的问道。
卫澈虽惊讶于上官睿的问话,面上却依旧恭敬,拱了拱手回道:“回皇上,臣觉得一切都很好。”
上官睿瞅了他一眼,方才缓缓的说道:“以前卫老侯爷还在的时候,也曾指点过朕的拳脚功夫,那个时候也是在你们威远侯府,老侯爷的刚正不阿可是让朕印象深刻啊。”
卫澈到是真没想到皇上还曾经去过威远侯府,但是他知道祖父在世的时候,颇得先帝的信任,君臣二人常常秉烛夜谈,先帝颇为欣赏祖父的为人,常常夸奖老侯爷为人正派。大抵是这个样子,先帝也放心祖父教导几位皇子,只是这教学的地点竟然是威远侯府,这让卫澈的心里还是有些讶异,没想到祖父曾经如此的受推崇。
“今日朕想起几位故人,心里头也很是感触。”上官睿的神思微微有些飘远了。
汪公公见状,心里头却揣度着圣心,一碗糖蒸酥酪激起了皇上心中对夏后的思念,随即便来了这旧邸,看皇上的样子定是万分的想念夏后,偏威远侯府还住着一个容貌相似的人,不管皇上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汪公公都觉得皇上今日会让才进羽林卫的卫澈随侍护驾应该是有什么深意的。
略一沉吟,汪公公便上前一步道:“皇上既然想着威远侯府不如就移驾去威远侯府吧,奴婢知道威远侯府离这里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城院黄的茶。上官睿神色不明的盯着汪公公,汪公公脸上却带着恭敬的笑,像他们这种在宫里头内侍最要紧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