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安妲公主是个救星,赛那沙带了自己的大皇妃,而凯鲁却带了个侧室,而且是没有任何称号、只配待在末席的侧室,实则是对出身高贵的阿肯娜媚的侮辱。若不是双方都熟识,阿肯娜媚要维持自己的荣耀,必得愤然离去,更不要说主动上前问好。
安妲公主的出现,让阿肯娜媚有了身份相当的伙伴,否则她不得不去应付夕梨,是对身份的莫大损伤。
亚述少女睁大了眼睛:“你认识我?”
“您的父亲乌巴利特一世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击败了米坦尼,为此他特地写了一封信给我在阿尔玛纳(太阳城)的父亲,把胜利的预兆归结在我的头上。”阿肯娜媚笑眯眯地搀起安妲的手,一同往前:“真该谢谢乌巴利特一世,我的父亲因此特别喜爱我。”
安妲努努嘴:“然后他成功换了一船金子回来。”
阿肯娜媚失笑,她也没有忘记夕梨:“伊修塔尔小姐,一起来吧。”又对安普苏道:“去拿几样东西来。”
夕梨还在回忆伊尔邦尼给她上课的内容,在琢磨阿尔玛那纳是哪里,阿肯娜媚的父亲以及乌巴利特一世又是谁。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已经被随行的女官们连同另两位簇拥到大帐篷里去了。
伊尔邦尼一看夕梨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安排的课程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他正放心不已,为夕梨的地位,为夕梨的谈吐,凯鲁也有同样的担心,但女人间的交际男人完全插不上手,而赛那沙则是嫌自己麻烦不够大才会去帮夕梨的忙。
这时伊尔邦尼震惊地发现蒙妲丽竟然也在埃及出行的队伍里,经过自己面前时,伊尔邦尼还在纠结久别重逢要说些什么好,就这个当口蒙妲丽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伊尔邦尼突然觉得叙利亚的山风怎会这样冷冽刺骨。
因为赛那沙打的是短时间内不再回底比斯的主意,因此随行的物资极尽可能的丰富。凡是阿肯娜媚只要肯多看一眼的东西全带来了,而他自己除了必要的衣服装饰,最贵重的也就是几顶皇冠和马车。
安普苏很快就回来了,送给安妲公主的是一把天青石蓝莲花手柄的鸵鸟毛羽扇,而夕梨的是一套水亮的黄铜手镜和一只女子舞蹈手柄的金子胭脂勺。
西台是气候酷烈的高原国家,就算是皇帝没有名分的侧室,平日赏玩之物也十分有限,规格也并不很高,何况是诸国之间视为至宝的出自埃及的手工艺品,夕梨自然是爱不释手。
几个女人因为几样精巧的玩意其乐融融,让凯鲁不由地松了口气,也知道阿肯娜媚或许是看在赛那沙的面子上,而安妲公主愿意应付这种场合,除了利益也别无其他。他知道或许对夕梨的要求过高了,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学会在后宫生存的必要手段。
安妲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阿肯娜媚微妙的态度,不冷落伊修塔尔,但却有着几不可查的冷淡,不知道是否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等到阿肯娜媚的礼物送上手,她就完全确定了。
伊修塔尔得到的那份礼物固然精致,却是努比亚的贡物,胭脂勺上的舞蹈女子是努比亚女奴,当然伊修塔尔还不足以了解其中的差别。而她得到的羽毛扇却极可能是皇妃的爱物,鸵鸟毛因为总是一般长短,从来就是埃及公平正义的玛特女神的象征,代表这个大国的一切法律,庄严隆重之意不言而喻。
而埃及皇妃潜在的意思,很可能是要求亚述地处两国之间,也要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
不过是送个礼物,两国地位至高的女性已经达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协议,安妲虽然还没有和法老接触,却已经对埃及有所忌惮起来,亚述如果期望如过去两代法老当政时,一边背着埃及在西亚夺取地盘,一边装可怜问埃及要金子,恐怕是不能了。
安妲当即决定回国之后,说服父亲拒绝娜姬雅皇太后的提议,放弃将她送去哈图萨斯竞逐皇妃之位的企图。
因为埃及又一个图特摩斯皇帝的时代恐怕又要来临了,亚述必须做出选择。
夕梨还浑然未觉西台已经失去了与行省米坦尼直接接壤的一个盟友,只觉得大家都是熟识的人,觥筹交错之间,比在皇宫里自在多了。
安普苏趁着机会对阿肯娜媚耳语道:“皇妃,我去准备礼物的时候,发现那个您在卢克索失去的那只开眼之盒在法老的行李中……”
阿肯娜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也许是一样的……”
安普苏否定了这个猜想:“我看过了,盒底有妲朵雅的名字……”
这难道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阿肯娜媚情不自禁地去看正与凯鲁相谈甚欢的赛那沙,他似乎察觉了妻子的注视,不由回头与她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或许是阿肯娜媚饮酒的缘故,那双绿眸比帐篷内的松脂灯更为明亮温暖,雪白双颊上竟浮现两朵红晕,赛那沙被深深吸引,连凯鲁对自己的呼唤都远在天边了。
安妲公主觉得自己领略到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