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真冷漠。”方荀媛低声,声音带着失落。
“事情已经成定局,我们只能希望她走得干脆利落,没有痛苦了。”那人将方荀媛带出房间,屋外已经响起嘈杂的警鸣声,“等我抓到那两个家伙,我不会让他们太轻松的。”
然而两人没有看到,在柳昭容尸体彻底凉透的尸体旁,还站着一个稍显透明的身体。看那人的容貌,赫然是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柳昭容,她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掌,【这就是灵魂出窍?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勾魂的黑白无常……】
看着方荀媛和那人离开的背影,柳昭容本想跟上去,却无奈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离开尸体方圆一米,【唉……果然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犯案的竟然是两个人。倒是让荀媛伤心了……不过,有李安昶这个家伙会在她身边陪着,应该不会有太大事情。】
柳昭容百无聊赖地蹲在尸体旁边,伸手戳戳自己的肉身,手指穿过身体,完全碰不到。她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气馁地放弃了这个无聊的游戏。她看着鱼贯而入的警、察,还有闻风而来的记者,额头挂下两面黑线。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死掉了还有机会成为新闻头条……
那些警、察到处忙活取证,在方荀媛的提示下知道这个房间装有隐秘的监视器。更是如获至宝,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好像立功近在眼前。也对,电视上说了,到她死翘翘为止,各地警方还不能确定匪徒的身份容貌,现在能得到一手资料,可不兴奋么?
他们在忙碌,柳昭容也蹲在自己尸体旁想着自己的身后事。经过柳母的教训,她凡事都多了个心眼,也喜欢未雨绸缪,做好事情的最坏打算。她知道人世无常,有些事情应该尽早做好准备。别看她年纪轻轻的,谁知道哪天会天降灾祸,一命呜呼?
【虽然没有签署遗体捐献的志愿书,但也将身后资产打算好了,想想也没有遗憾的事情……】柳昭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尸体失血苍白,因为临死前的错愕,她的死相看着挺恐怖的,放出去能吓死一拨人,【不管如何,那家人别想发死人财!】
自己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亲戚了,除了那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她不敢确定,如果她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她死后的所有资产是不是会交给那个男人或者男人的女儿?不过她回到x市之前,已经将资产处理好,那个男人是得不到一分钱的。
【我去,这些人的眼睛是瞎掉了吗?】柳昭容看着那帮将她尸体裹好放上担架的家伙,眼睛睁得老大,她看看那些表情严肃的人员,再看看漂浮在自己身边的,嘴角抽得厉害,【五本书跟着尸体漂浮诶,他们一个都没有看到?】
随着尸体的搬动,柳昭容的灵魂也好似受到一股不可抵抗的牵引力,随着尸体的移动而移动。而那五本接过来的漂浮!这样明显诡谲的场景,这帮家伙竟然没有看到?
【眼睛瞎了吧?】柳昭容默默腹诽一句,余光瞥见方荀媛扑在李安昶的怀里哭得格外伤心,她心中的酸涩也翻倍增加。只可惜,不管她内心再怎么难过,脸上就是没有半滴眼泪。就像一个失败的演员,明明在哭,但眼睛里就是没有泪水的痕迹,看着有几分古怪的喜感。
李安昶,就是那个“有背景”的初中同学,私底下曾教导柳昭容使用枪械和如何拆掉枪械。他大学的时候和柳昭容在同一个大学城上学,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借用家里关系,他率先一步找到匿藏的匪徒,暴打一顿,几乎将人打死。等他打累了,这才将两人用其他关系扭送到警、察局。依照之前的案件,足够判这两人死刑,但李安昶还是不想对方这么清闲。
他买通关系,让狱中的家伙好好招待这两人,直到他们被送上枪决现场。
“以后清明多了个要祭拜的人,她真是给人添麻烦。”在烟雨迷蒙的一天,柳昭容的骨灰被葬在柳母墓地不远处,母女俩隔得挺近的,“不过她和柳母离得这么近,倒是省了几步路。”
“你说,如果柳母知道自己女儿这么快就去看她,她到底是开心呢,还是伤心欲绝呢?”方荀媛将一束花放在众多花中。柳昭容的人缘很不错,来上墓的人多半是以前的同学。不管是和她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不好的,都来送送她。
“她还这么年轻啊……”二十五岁,应该是人生最美好,花开灿烂的年纪。
李安昶站在一旁,看着她在那里尽情哭着,也不上前打扰安慰。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好好发泄一番。人憋久了,非常伤身。
看着天边的晚霞渐暗,他淡淡地开口,“时间够晚了,我们走吧。”
方荀媛愣愣地站起身,也许是蹲久了,完全没有站稳身子。幸好有李安昶在一旁扶着,不然的话,恐怕要跌得很难看了,“谢谢……也谢谢你将那些家伙抓到……”
“为了社会和谐,吾等义不容辞。”李安昶板着脸说,方荀媛不禁扑哧一笑,展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看到她终于肯笑了,李安昶也放心不少,“明年一起过来看她吧。”
“……好……”方荀媛愣了愣,最后还是他的“邀请”
看着这对很般配的家伙并肩离去,柳昭容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晃动双脚,脸带黑线地嘀咕,【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朋友妻不能泡不知道啊……竟然当着她‘相公’的墓碑泡妞,李安昶,你这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