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
贺朝阳看着枕在他胳膊上沉睡的凌未,不舍地亲了亲凌未的额头。
昨天闹得太疯了,凌未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贺朝阳凝视他的睡颜良久,直到不得不起身时,才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凌未肩膀下抽了出来。
关好浴室门,将水流放到最细,以免吵到凌未的好眠。
等一切收拾停当,贺朝阳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提到走廊里,蹲□再度凝视凌未许久,最后才轻轻地在凌未的嘴角落下一吻。
一步一步,步下楼梯,不舍地步出这个小楼,贺朝阳的心情很平静,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哪怕做过再多的心里建设,心疼的情绪仍然蔓延至全身。
当然,最舍不得的,还是楼里安睡的那个人。
“小贺起来了?”老赵站在车旁,笑道:“市长呢?”
“市长昨天有点不舒服,还在睡。”贺朝阳将行李扔到车上,笑道:“咱们走吧!”
老赵看他笑眯眯的模样,再看看大门紧闭的小楼,心说是不是昨天市长喝多了?怎么都不出来送送小贺?
老赵开的是周惜暮送过来的越野车,他们要和市委组织部的曲部长汇合,曲部长亲自送贺朝阳去上任。
应江县县长的位子黄了,贺朝阳只得另谋出路,他以前是想找个穷一点的地方为凌未分忧的,结果闹了那么一出,正处级县长是谋不得了。不过要想借此阻住贺朝阳前进的路,这个招数还嫌幼稚了些,不过就是拖他两年而已。
“不然你去省委机关锻炼一下?”凌未当时是这么说的,“要不然就去团委?”团委是干部的摇篮,在这里锻炼两年再外放做市长也不是难事。
“不了。”贺朝阳摇头道:“算算我在机关待了差不多六年了,这个时间太长了,我得到基层去。”
“去哪里?”哪里有合适的位子给你坐?
贺朝阳看着应州地图,缓缓地将手指按在了一个地方。
凌未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确定?”
“我确定。”
就这样在凌未的全力护航下,贺朝阳顺利谋到了应州市中江镇镇长的职位。虽然是个镇,但是中江这个地方很特别,它是南平省唯一一个副县级建制镇,经济发达,外来人口众多,不讳言说,中江镇的镇长站出来比某些落后县的县长都牛!
这个镇虽然级别高,但是却有个令应州市政府特别头疼的问题,中江这个地方是由以前的老书记严克己一手带动发展起来的,严克己为人深沉,说一不二,在中江这个地方特别有威望。又因为他早年带领群众致富的事被各级媒体争先报道,严老书记的大名几乎响彻全国。
现在严老书记是退了,可是他的儿子严敬祖却在担任中江镇党委书记,很多人诟病说中江这个地方是搞父传子的老封建,可是以严氏家族在中江的庞大势力,任由外人说破了嘴皮子,严氏父子的位置仍然岿然不动。
以凌未对中江的了解来看,或许为了民主不得不接受外来的镇长人选,但是贺朝阳要想在这里闯出一片天,谈何容易!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收敛一下你的臭脾气,那个严老头可不是好惹的。”贺朝阳的任命书下来之后,凌未不忘叮嘱他道。
“好啦,我都做低伏小这么多年,装小绵羊还不会吗?”贺朝阳抱着他笑嘻嘻道。
“自古基层工作最难做,遇事多长个心眼。”凌未叹了口气,道:“又不是没有别的出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挑这个马蜂窝下手?”历任到那里镀金的镇长没有一个不是被严家架空灰溜溜地离开的,纵算有混得好的,也一定是与严家攀上关系的。听说以前严老书记进京做报告时,很是和几个中央干部拉上了关系,以严家的势力,就连他这个市长都要礼让三分。
“严书记名震天下,我去跟他学习学习先进经验。”贺朝阳笑容不改。
“你呀!”凌未无奈道:“别的我就不说了,要是有摆不平的,千万不能瞒我。”
“放心吧,我的市长大人,我说要给你挣县长夫人当的,绝不会食言。”
凌未无语地看着他,道:“你现在已经是市长夫人了。”
“咦?原来我是市长夫人了啊?”贺朝阳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似的。
“怎么?嫌这个夫人不够看?”
“哪能呢!”贺朝阳赶忙拍马道:“谢谢夫君提携,鄙人一定努力与夫君齐肩。”
想到当时凌未被噎住的表情,贺朝阳不禁嘴角带笑。
“怎么?到中江去这么高兴?”曲部长注意道他嘴角的笑意,调侃道。能让市委组织部部长亲自送一个镇长上任,贺朝阳可是得了天大的面子。不过以他在凌市长面前的分量来说,这里面谁在巴结谁,也不太好说。
“我听说中江是个好地方。”贺朝阳避重就轻道。
“是啊,”曲部长点了点头,道:“中江一个镇的财政收入比应江县和应北县加起来都多,虽然级别是差了点,但是你能到中江任镇长,也不错了。”
“谢谢曲部长提拔。”贺朝阳知道这次如果没有曲部长在其中斡旋,自己这个镇长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能当上。
“不说这个了,你是凌市长的人,以后多来往。”曲部长笑道。
“一定一定。”随着凌未在应州地位的进一步稳固,贺朝阳这个凌派嫡系中的嫡系也渐渐被各路官员看中,现在贺朝阳到中江镇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