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兰庭真正的主人是谁,四九城里又有哪个不知道呢。
钱宁是和贺朝阳周惜暮一起玩大的发小,家里老爷子是中纪委的主要领导之一。自从贺朝阳和秦烨到南方发展后,钱宁和沈蔚就开始坐镇京城,为在外的几人传递消息。
本来有沈蔚陪着,钱宁觉得日子也没差,至少也有个说话的人,可是年初沈蔚就被贺朝阳弄到了雍州,钱宁可就真觉得寂寞了。
哥几个都在外面忙着,就把他一个人撇到了京城,钱宁之郁闷,可想而知。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喝酒。”贺二推开隐秘套房的门,朗笑道。
“二哥?”钱宁从电脑上抬起头,看到贺二整个人都弹跳起来,“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说什么?”贺朝阳坐在皮沙发上,抄起桌上的红酒就灌了一口。“你小子挺享受啊!干吗呢?”
“还能干吗,”钱宁眨眼笑了笑,道:“看惜暮给我赚的钱呗。”
周氏财团的总部在港城,为了巡查业务,惜暮经常京港美国几地辗转,几个发小都在惜暮的基金中投了钱,守着周惜暮这个金融天才,不愁赚不多。
“你倒是松心,”贺朝阳按铃叫了份套餐,笑问:“中纪委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成,”钱宁耸了耸肩,道:“咱家的根子在监察部,我工作能差得了?就是你们都不在京城,我自己单打独斗没意思。”
“你还没意思?”贺朝阳抬手看了看这雅致温馨的装修,笑道:“你都沉浸在销金窟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啊,回家家里没人,在外面还得自己干家务,干脆我住这儿不走了。”
“不怕影响不好?”
“我住我哥们儿的房子怕什么。”钱宁理直气壮道。
这间套房有独立的对外通道,钱宁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反正他在这里住着也能镇小鬼,他怕什么。
听出钱宁话里的怨气,贺朝阳笑道:“气性这么大,沈蔚不在吗?”
“二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沈蔚在雍州呢,不是替你干活吗?”钱宁睨了贺朝阳一眼,道:“以前好歹还有沈蔚陪着我喝喝酒泡泡妞,现在可好,五个人就剩我自个了,前些日子蒋老二来找茬,我都忍了。”
“你是忍气吞声的人?”贺朝阳奇怪道:“你什么时候怕过他?”
“我懒得理他。”钱宁摊了摊手,道:“一个人跟他理论没意思,我就喜欢兄弟们以多胜少,不行吗?”
行,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
贺朝阳不理他,接了送过来的餐点,埋头苦吃。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钱宁才回过味来,“你还没吃饭?”
“别提了,我哥去应酬,我嫂子带着保姆回娘家了,没人管了。”贺朝阳一边吃一边想着凌未正在享受的家庭温暖,第一百次后悔自己没有跟上楼。
与钱宁闲话了半天,贺朝阳对京里的形势又有了新的把握。
回到家,贺昱午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在等他了。
“吃饭了吗?我给你下了碗面,还热着。”贺昱午正在看晚间新闻,看到他回来,指了指餐桌。
妈蛋,大哥亲手下的面,就算撑死也得吃进去。
家里就两个人,也不用守规矩,贺朝阳端了碗,坐到他大哥身边吃。
看到弟弟西里呼噜地吃面,贺昱午严肃的面容柔和下来,贺家的男人天性严谨,贺老如此,贺凤鸣如此,到贺昱午这里,同样是不苟言笑。
但是第三代中偏偏就出了个飞扬跳脱的贺朝阳,也不知道那张嘴怎么长的,楞把家里这肃脸三巨头哄得暗爽不已,偶尔还能开怀大笑一下。
以贺家人护短的天性,纵算贺朝阳横行四九城整天惹祸的时候,贺家长辈也没舍得下狠手,更何况贺朝阳车祸后已经变得沉稳上进,俨然一副新时代好青年的形象,贺家大人们哪还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这不,知道贺小二回家没饭吃,贺昱午刚应酬完,就赶紧回家给弟弟煮面来了。以贺家的家世贺朝阳什么吃不到,就是贺昱午在锦悦楼随便打包一份东西也是珍馐美味。
可是,这碗亲手煮的面条,代表的是一个大哥的拳拳心意。
贺朝阳低头吃着面,只觉得水汽氤氲了眼睛,不论前世今生,大哥都把他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从不曾亏欠。
“吃饱了就洗洗睡觉。”贺昱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明天跟我去见爷爷。”
在飞机上没等到的抚摸,在这里得到了。
贺朝阳嘴角抽了抽,嗯了一声。
觐见爷爷的过程很顺利。
贺凤鸣不在京城,贺昱午就是连通他们的桥梁。
这也是京中世家,有人外放就必然有人在京坐镇的原因。
天子脚下,风起云涌,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材料,是官场搏杀的首要任务。
贺老须发皆白,但是身板硬朗,思维依旧敏捷。
贺昱午先谈了自己的工作,又对京中风云变幻的形势作了自己的阐述。贺老坐在首位,静静聆听。
贺家虽然已经发展成顶级世家,但是家风平和,小辈和长辈间的谈话也以开诚布公为主。贺家人虽然出了名的护短,但是家庭内部却异常团结,不管是在政界的贺昱午贺朝阳,还是在商界的周惜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