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离出租屋不远,白言飞拉着悠悠急匆匆的奔回家,一路上悠悠头上的小帽子都差点掉了。白言飞也是跑得满头大汗,没钱花还能想办法,没地方住可不得了,下午训练累得半死,晚上还想跟亲爱的床褥好好来一场亲密接触,现在这样是要去睡马路吗!
重要的是他在狂奔的同时浑身上下都在酸痛,连腿都迈不开,步履蹒跚的模样超级难看。路过的行人远远看去,只见一个时髦小青年咬牙迈着外八字,跟罗圈腿儿似的,拖着一个小萌娃,那情景怎么看都很诡异……
嗯,行人纷纷表示那肯定不是亲父子,小萌娃没有罗圈腿儿。
赶回出租屋,只见前后门都已经围了一大圈人,几个人高马大的工人正在从屋里往外面扔东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地上大哭。白言飞先是一眼认出那些工人在扔他的皮鞋盒子,第二眼又认出坐在地上的是房东大妈,连忙慌慌张张地冲到他们中间。
“别扔别扔!这不是垃圾!”他一边对着工人喊,一边回头去看房东大妈,“大妈,这是怎么了?”
房东大妈穿一件无袖碎花中年家庭妇女连衣裙,又白又胖的,拧着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哇~还能怎么了!你们都被万恶的居委会赶出去了呗!呜哇~都怪大妈心太好,舍不得你们这些小青年大冬天的出去睡马路,这才把自家的房子借给你们~现在可好了,居委会突然过来强拆,要你们马上搬出去,还要罚大妈的款!呜哇~真是没天理呀!大妈可没钱呀~!”
一个带袖章的居委会工作人员走过来:“阿姨你这就不对了,清退出租屋的告示已经贴了好几个星期,也挨家挨户通知过房东,要房东安排诸位房客尽快搬走,否则今晚就会进行统一清理。我们都找过你好几次了,你一直无动于衷,而这边的房客都说你根本没跟他们提过这件事,对不对?不但如此,这几天你还开始跟他们收下一季度的房租了,这些租客挣点钱不容易,你明明知道这房子肯定是不能租了,为什么不对他们说实话呢?”
大妈立刻冲着小青年横眉竖眼:“啊呸!说你个狗屁的实话!老娘就指着这些房租赚养老钱了,吃进去的你特么还想叫我吐出来?没门!”
工作人员十分无奈:“你怎么能不讲理呢,作为出租屋的产权人,你首先就应该带头遵纪守法,配合我们居委会的工作。可是现在,你一边当面敷衍我们,一边背地里还在收房租,把两边都坑了,这像什么话?”
白言飞站在旁边胆战心惊地听着,这时候刚才跟他打电话的胖子凑了过来。
胖子看来已经整装待发,肩上背着登山包,头上戴着三顶帽子,脖子里挂着五个装满衣服的塑料袋,腰里缠着两个胀鼓鼓的腰包,身后还拖着两个巨大的旅行箱,满头大汗的。
“唷,飞哥你可总算回来了,”胖子快热晕了,拿下头顶上的其中一个帽子使劲扇风,“这次我们可被这老娘们儿坑惨了,前几天我看见小区门口贴的告示,还专门去问过她,她跟我说绝对没事儿,这都是居委会搞的花架子,回头她给他们塞点钱就行了。结果呢,刚才我还在洗澡呢,外面就突然闹起来了,吓得我差点走光,仔细一看,嘿,来强拆了诶!”
“算了吧,就你这样上下一样宽的水桶,再走光也没人看啦!”白言飞笑着拿胳膊捅捅他。
“丰满的魅力你不懂,”胖子潇洒地一甩发,甩出一串汗水,“……艾玛,热死劳资了,这么急就要搬家,一柜子的衣服没处放,只能使劲穿在身上,我这是一座流着肥油的火焰山呐!”
白言飞这才发现,胖子的下半身比平时更胖了,看样子是硬套上了好几条牛仔裤。
租客就是这么苦逼,搬家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连最后一口饼干都要啃干净,穷啊。
两个小青年在这边聊,那边大妈开始嚎丧了。工作人员实在拿泼妇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她,让她冷静一会儿,过来找白言飞他们谈话。
“两位先生,现在我们居委会的处理是,你们如果实在不方便,最迟可以在本周内搬走,”工作人员态度挺客气,“而且,之前房东跟你们收的房租也应该退给你们,绝对不能再继续履行租房合约了。”
大妈一听又要吐房租,立马在地上撒泼打滚:“呸!老娘一分钱都没有!老娘穷死了!”
白言飞和胖子不约而同的翻翻白眼,房东小气狡诈又吝啬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听说了,吐不出房租才不是因为她穷,是都拿去炒股票输掉了,又不肯用家当来填补损失而已。
以前在这里租住的时候,这女人就小气得很,空调坏了都要租客自己拿钱修,现在让她吐出房租这么可观的巨款,她怎么会愿意呢?
胖子想了想,没接受工作人员的建议:“都闹成这样了,邻居都在看,继续住下去也不安心。万一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我们赖着不肯走,多丢脸。你们继续清理吧,我这几天就去快捷酒店混一下。”
他孤家寡人一个,行李也少,立马搬家也没什么损失。但白言飞这边就比较头疼了,他带着悠悠,自己也累得不行,想找一个比狭窄的快捷酒店更加温馨舒适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现在都天黑了,他又没什么朋友,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这样的地方?
这时,悠悠拽拽白言飞的袖子:“爸爸,悠悠跑累了,好想洗个热水澡。”
热水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