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锡言见杜蘅脸色很不好看,赶紧劝道:“你也别紧张,可不一定是为了怀英来的。”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这云泽川神女究竟是谁的人?这么多年居然也没露出半点马脚,甚至连人都见不着。她到底去了哪里?”
杜蘅一提起她就一肚子火,不悦地道:“她若是果真为了怀英而来,迟早会来丝瓜巷找她。不行,我也得搬过来住,万一她们突然下手呢?就靠五郎一个,我真怕会出事。”
龙锡言笑道:“我大哥还在呢,你忘了他了。有他在,什么牛鬼蛇神也不敢往丝瓜巷凑。不然,你以为那云泽神女怎么会在贡院门口等着。”他大哥的仙根本就出众,这些年又一直守在家里头修炼不出门,其修为比老龙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整个天界谁敢不要命地去招惹他。有他在丝瓜巷坐镇,龙锡言还是很放心的。
杜蘅却想得多些,有点不自在地道:“我当然知道大哥的本事,只是……你也晓得我大姐姐是怎么死的,因为这事儿,大哥一直对父王有些心结。当年三妹妹出事,我也登门去求过他,可他连见也不愿见我。”让龙锡琛保护怀英,杜蘅心里头实在没有底。
龙锡言显然也知道当年的事,沉默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地道:“大哥的脾气我也算是了解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你让他出面救三公主,那是妄想,但怀英却不一样,她除了是三公主之外,还是怀英,是五郎喜欢的人。就冲着这一点,我大哥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见杜蘅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都有点想哭了,无奈道:“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真要搬到这里来住,像什么样子?指不定还会传出什么闲话来,你让怀英心里头怎么想?还有五郎那里,我们一直都瞒着他,恐怕也快瞒不住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大哥不出手,就算龙锡泞扛不住,怀英不是已经渐渐恢复了灵气,又有谁能从她手里讨到好?
他们俩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能想出别的更好的主意,最后杜蘅还是被龙锡言劝了下来。
“我让人在城里头盯着,若是找到了云泽神女,我们就先杀上门去,弄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次非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后头捣鬼不可!”
…………
他们俩的这一番话,怀英和龙锡泞并不知道,对现在的怀英来说,唯一值得关心的事,就是萧爹和萧子澹的考试。三天一晃而过,龙锡泞和怀英早早地就侯在了贡院门口。
大街上又一次挤满了人,好在怀英他们到得早,所以马车才能挤到最前头。怀英早早地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坐在车里不断地朝外头张望。她以前看过书,也听人说起过贡院里的清醒,这三天的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便是个壮汉也吃不消,一会儿萧爹和萧子澹出来,还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侯了半晌,贡院里终于响了铃,不一会儿,便可见生员们鱼贯而出。三天前进贡院时一个个踌躇满志,精神抖擞,这会儿全都像被人□□过似的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走出来。
萧爹和萧子澹出来得晚,后头都几乎没人了,见了怀英和龙锡泞,俩人也不上马车,拢着袖子站在车下摇头道:“身上臭,别熏着你们。”
怀英好气又好笑,扶着龙锡泞从马车上下来,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弄上去,又道:“赶紧上来吧,好像谁嫌弃你们似的。”
龙锡泞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俩推上马车,笑着道:“怀英早备了热水和干净衣服,你们赶紧洗把脸,先把衣服换上吧。”
萧爹和萧子澹其实都有些小洁癖,早就受不了自己这样子了,这会儿也不再啰嗦,麻利地洗了手脸,又草草地把身上擦了一遍,换了衣服,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们好了,你们也上车吧。”萧子澹把木桶里的热水倒在路边,又朝怀英打招呼道。怀英正欲上车,身后忽然传出一阵嘈杂的惊呼,“惊马了——”“快跑啊!”
怀英扭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的马像发了疯似的朝她们的马车撞了过来。
“不想活了。”一旁的龙锡泞低声冷哼,飞快地将怀英挡在身后,漫不经心地隔空朝那匹黑马扇了一掌,那可怜的黑马便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似的,“砰——”地一声被弹了回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凄厉的嘶叫声。叫了几声后,渐渐无力,终于把脑袋一歪,倒下了。
“马,我的马!”不远处冲过来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男人,一边喊一边朝扑向地上的那匹死马,四周渐渐有人过来围观,一脸惊疑地指着龙锡泞议论纷纷。
那矮小男子见黑马已死,顿时悲从中来,居然跳起来指着龙锡泞大声喝道:“你……你赔我的马。这是我从大宛买来的名驹,价值连城,居然就这么死在你的手里——”
眼看着龙锡泞忍不住就要发火,马车上的萧子澹赶紧跳下来道:“此言差矣。事情的经过在场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纵马行凶,管束不利,若非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你这马儿早已撞上了我们的马车,到时候非死即伤。你不多谢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讹诈于人,真当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