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声转过脑袋,长长的青丝铺满面容,脸似涂了白粉一般苍白无血色。在华氏望来的一瞬间,她的嘴角忽然流淌出鲜血来。
她瞪大着鲜红的双目,嘶哑着声音喊道:“月儿,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好难受……浑身好疼……”
满脸的鲜血,长长突出的鲜红舌头,红色瞪大的双眸,令华氏惊吓地瘫软在地上。她想着最近几晚做的噩梦和早晨莫名碎掉的玉佩,颤着声喊了一句:“夫、夫人——!”
“是,是我。”女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凄楚森然,在屋里诡异地回响了三遍。忽然,她站起身,朝着华氏走了过来。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月儿,你来陪我吧……”
华氏惊慌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打着颤,身子似被定在了地上,完全无法动弹。眼看女子步步逼近,她吓得对着白影不停地磕着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会给您烧很多很多纸钱,求您饶了奴婢——”
“饶,我只要你一命赔一命!”
华氏惨白着脸,立刻惊慌地叫了起来:“夫人,求您饶了奴婢一命!要找找慕容兰,是她下的毒!你要索命,去找慕容兰——!是她害死的你!”
原本,华月就因为害死司徒清十分心虚,而连日的噩梦更让她觉得自己在中元节上被恶鬼缠身,心慌之下,求饶和推脱之词脱口而出,只希望化为厉鬼的司徒清能放过自己。
“呵,世人皆知我是难产而死,你却说我是被下毒。”女子阴森森地笑一下,满是鲜血的冰冷手指摸向了华月的脸颊,一路顺着滑至脖颈,“我是中毒而死的,能给我下毒之人必定是我亲近之人。华月,你还想骗我?!真当我死过一回,还和以前一样傻吗?”
脖劲处冰冷的碰触让她汗毛林立,华月只觉得脑袋腾地一声炸了开来,呼吸顷刻间凌乱了起来:“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当时鬼迷心窍,完全不知慕容兰竟然是如今阴险奸诈的人!奴婢很后悔!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和小姐,求您……”
“照顾,说得可真好听!”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亮白,雷声轰鸣,白光下,女子将刘海顺至耳后,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酷似司徒清的面容,正是秦落衣。
她冷喝道:“我娘和你几年的主仆情谊,你竟然帮着外人给我娘下毒!华月,你好毒的心肠!”
华月一怔,双眸瞪着秦落衣,迷迷糊糊的神志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惊慌的双眸布满了惧色,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了,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没想到,这些天来,在她面前温顺可人、对她信任依赖的大小姐竟然摇身一变,在中元节的深夜里化为厉鬼向她索命。
不行!她下毒害死司徒清的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
华月目光一凌,忽然朝秦落衣扑去,欲将她掐死灭口。但身子未靠近秦落衣,已被秦落衣一脚踢中了肚子。她痛呼一声,捂着肚子摔倒在地。
一脚踩在华月的胸口,秦落衣俯□冷哼道:“凭你还想杀我灭口?”
华月痛苦得吐出一口血,哆嗦地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她恨恨道:“你没证据!”
“呵,你觉得我需要证据吗?我只要告诉爹爹,是你害死了我娘。我爹信我,一定休了你这个毒妇!”秦落衣阴森森地笑道,“至于证据,华月,你是真愚蠢还是假愚蠢呢?慕容兰见有人给她背黑锅,怎么会拿不出证据呢?必定将所有的事栽赃给你!你就等着官差捉你入狱,用命给我娘抵命!”
似乎想到慕容兰的心狠手辣和翻脸不认人,华月慌了神,哪顾得上心口的疼痛,立刻抱紧秦落衣的大腿,不断得求饶:“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奴婢当时是鬼迷心窍才受了慕容兰的指示,给夫人下了毒。奴婢说,什么都说,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奴婢一命!千万不要告诉老爷!”
看着华月六神无主,惊慌害怕得跪地求饶,秦落衣嘴角一勾,冷冷道:“我且听你一回,若有半句谎言,别怪我手下无情!”
华月身子一颤,乖乖地将当年自己如何下毒和司徒清难产的真相一一道明。
二十年前,司徒清因为郁郁寡欢,身子一直不好,终日喝补品和药汤度日。华月见司徒清在相府里毫不争宠,反而次次与相爷闹僵,害她在府中同样无任何地位,更无法接近秦云鹤,心中郁闷不已。
华月跟司徒清一样,早在秦云鹤和楚瑞帝落难之时,便偷偷爱上了秦云鹤。而楚瑞帝称帝后,秦云鹤一步登天,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官场得意,意气风发,华月的爱慕之心越发强烈。
得知秦云鹤哪怕和母亲闹翻,都要娶自家小姐为正妻,华月心里怀着一丝梦想,希望自己这个陪嫁丫头,能成为相爷的小妾,从此翻身做主人,过起锦衣玉食的好生活。
但随着司徒清嫁入相府后,华月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司徒清次次拒绝相爷,让她没有了服侍相爷的机会。劝说司徒清几次服软无果后,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知自己再依靠这样的主子,等到了出嫁的年龄,她会因为身份低微,嫁给一个普通的穷人。
而她暗中思慕着秦云鹤的事,被慕容兰趁机利用。慕容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