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吓地拍了拍胸,望着地上一排催着毒泛着银光的长针,连忙将竹筒小心地放进盒子,紧张地将秦落衣护在身后,四处张头仰望:“没想到今日有人借丞相之名来暗算你!此暗器上染了剧毒,难解!”
玲儿一听白了脸,想到上一次的刺杀,差点与秦落衣阴阳相隔,连忙慌张地跪倒在地:“小姐,这真的是老爷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锦盒里的东西,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暗器……奴婢……”
“好啦好啦,你们都别紧张。这枚暗器是爹爹打造赠与我的。”秦落衣说着,拿起竹筒,轻巧地佩戴在袖中,用绳带绑好。小巧玲珑的暗器就这样服服帖帖地贴在手腕处,与秦落衣的衣袖融为一体。
“这是千竹筒,上面染的是见血封喉的毒箭木。一次发十针,一共有一千针。我爹怕我再遇刺杀,曾送我一把匕首。但匕首毕竟只能近身搏斗,有时候远攻才能使自己处于有利状态。所以今日,特地送来了此枚暗器。除了祝我开店之喜,也是让我注意自身安全,不可太过贪玩。”有句话,秦落衣没说,那就是这枚千竹筒暗器是她根据前世的暴雨梨花针设计出的图纸,在整个南楚国都是独一无二的。
今日,秦云鹤因为琐事缠身,无法亲临,但对于秦落衣的事情却了如指掌。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巨大变化,从不指责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在外经商,仿佛他的女儿本该如此出色。
这样支持的父亲令秦落衣动容,忍不住嘴角一弯,笑着回道:“带点好吃的给爹爹,让他别因为政务,又忘了吃饭。再告诉他,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他。”
响午时分,秦落衣摇头张望,发现百里辰一直未来。眼看着开店吉时就要过了,她有些着急地来回踱着步,心里担心着百里辰不会忘了之前题字的约定,放了她鸽子吧……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烈,门口等候的百姓们逐渐不耐烦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满香园的东家不会骗我们吧,百里公子久久不来,不会不出席了吧……”
“从未见过百里公子,原以为今日一定能得知一见……没想到竟是骗人的把戏……”
“太过了,竟然骗人!浪费我时间!”
拥挤的人群产生了暴动,一腔愤怒地指责满香园骗人。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开始煽动人群砸场子,一时间,门口喧闹不断,乱成了一团。秦落衣拼命提高声音劝着大家稍安勿躁,并不断指挥着护卫和小二安抚人群,但她哪怕喊得声音沙哑,如此混乱的地方,众人又如何听得清呢。
“抱歉诸位,在下有事,来晚了。”就在场面万分失控时,一道清澈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边。那样的干净清凉,瞬间冲洗掉了众人心中的狂躁和不耐。
暴动的人群似被下了定身符似的,集体地停住了动作。半响,有人尖叫了一声“百里公子”后,众人才晃过神来,齐齐抬高头,纷纷随着声音望去。要知道,百里辰身体不适,极少出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所以京城上下,只闻其第一才子之名,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如今能一见这位小小年纪就白手起家的当今富豪,曾经的状元大人,如今的官商,众人更是心痒难耐,不少女子屏息凝神,一瞬不瞬地望着来人,眼冒桃花。
此刻,竟没有一人怀疑,为何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百里辰的声音竟会如此清晰地响彻在他们的耳旁。人在天边,音却近在咫尺。
在如此期盼的目光下,三道颀长高瘦的身影踏步而来。为首的是一男一女,青年面容清秀,面带浅笑,招呼着众人给自家主子让出一条过道。女子表情严肃,冷若冰霜。在望见被人群挤得狼狈不堪的秦落衣时,狠狠地用冰刀刮了一眼。在回头看向自己主子时,清冷的黑眸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秦落衣接收到雪梅冰刀一般的眼神,明显的敌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解地想:自己不过见她几次,为何每次都拿杀人的眼神看她。她自己有得罪过她吗?不过她很快把雪梅丢到了脑后,认真地注视着在两位随从的护卫下缓步走来的百里辰。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随风摇曳的红色衣袍。百里辰很少穿红色,多穿白衣。素白的衣裳衬着他那张病态苍白的容颜更是白了几分,毫无人气。今日却一反常态,一身红装令百里辰少了往日清冷的仙气,反而有些说不出的俊魅和邪气。嫣红的长袍衬着他往日苍白无血色的精致容颜如染了漂亮的胭脂,透着淡淡的粉色,格外的清艳。
他踏步轻缓无声,眼角眉梢,皆是温润。速度缓慢到秦落衣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享受着众人对他惊艳登场的瞩目。大红的身影踏着金灿的光线,柔和的线条暖暖的铺洒在墨色的青丝上,散着一层让人惊艳的金边,仿佛天地为之一亮。
这等天人之姿令众人痴望不已,也令秦落衣一瞬间觉得周身的空气仿若凝滞,不禁屏气凝神,望着那人向着自己缓步行来。
百里辰走近秦落衣,在她呆呆的目光下,就着她研好的墨在牌匾上题了字。笔走龙蛇,点染黑白,几乎是一气呵成。
写完满春园三字,他将毛笔放回原位,见秦落衣不知何时竟清醒了过来,在懊恼地拍自己脑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