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黑夜,两个身份处于极端对立之人,站在湖面,同时对视星空。
当黄羽走到他身边时,谁也没有理谁,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湖面的孤舟已缓缓飘去。
我说:“沉默只会让时间流走的更加沉重,你有没有想过,今晚是你最后确认真相的机会。”
诺言凌道:“沉默只是一种心情的表达,思考该如何面对不为人知的故事。”
“若仅限于思考,你还有很多地方可去。”“她都告诉你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之前我大概猜到一些,下午又去找了刘鸭子了解详细情况。”
诺言凌不再开口,我继续说道:“一条不愿意走到目的地的路,在中途停留的再久,也毫无意义,倒不如回头,因为那也是一种选择。”
说到此,诺言凌缓缓向孤舟走去,他走的真的很慢,步伐也不大,可是在三步后,就登上了已远离我们百来米远的船尾。
若无奈的过去是一场必须用力跨过的障碍,跨不过,又会如何呢?是否会向夜空里的繁星,忽隐忽现,不断给人失望与希望。
我这样想,没有跟着上前,因为心里感到不安,我竟然也有不安的时候,是不安,还是害怕。
船舱里,中间是一张四方桌,夏无凌坐在凳子上,手撑着沉沉的脑袋趴在上面,仿佛有无尽的烦恼。
诺言凌走上前来,站着,可是他不敢靠近,因为在他心里,还有芥蒂。
不知坐了多久,不知站了多久,不知沉默了多久。沉溺于悲伤的两颗心,因沉默流逝的时间,已变得毫无意义。
“我从小就生活在断横山脉里,那里人迹罕至,属于强者生活的地方,而我的娘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那一片山脉,是魔门七煞世家的主宰,周围也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魔门。从我有记忆的那天开始,娘亲每天都去给这些魔门打杂,换取生活用品。那个时候,我根本帮不上忙,每日只能等着早出晚归的娘亲。我唯一能帮到娘亲的就是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虽然每顿吃的不怎么样,而且偶尔还要饿肚子,可从未生过病,没有给娘亲添麻烦,可是娘亲就不一样了。”
“我记忆中的娘亲很美,虽然她穿的不好,没有超凡脱俗的气质,可依旧清丽。我六岁那年的冬天,有一次天亮,破朽的木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一个二流魔门里的弟子,在娘亲去那打杂的时候认识的,他进来时,说想照顾娘亲和我一辈子。我从门缝中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他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可是穿的很好,在那时我的眼里,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衣服。当时我心里多希望娘亲能答应他,我看得出那人很真诚,是真心喜欢娘亲的,而且只要娘亲嫁给她,我们母女就在也不用活的这么辛苦,可是娘亲却说什么都不肯,断然拒绝了。那人也没有强行*迫娘亲,留下一些银两就走了。”
“有了银子,加上平时娘亲去打杂换取的报酬,我们又可以去蓝田集换取一些生活上的用品。当时住的地方,离蓝田集有三百多里的山路,一个来回要花一个多星期。娘亲带足了干粮,带着我去往蓝田集,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去过这个集市了,记得门口的水饺摊子最香,每次去那,总会美美的吃上一顿,这次也不例外。吃饱了,然后换了好多东西,又在一间小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高高兴兴的回家。”
“那天在下雪,我们走在郊外,遇上了十二个强盗,他们抢光了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吃的,只留下几个硬馒头,娘亲在反抗过程中,挨了一顿毒打,我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强盗们走了,我扶着娘亲,捡起地面上的几个硬馒头,走往回家的路上,天啊,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走回家的。到家了,家里都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了,娘亲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常年以来劳累,身子虚弱,到家后就一病不起,我一个人,除了能煮点热水给娘亲喝以外,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那天晚上,看到娘亲又咳出了一口血,我突然间想起那天来的那个叔叔,我想如果我找到他,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所以我走到床前对娘亲说我去找人来救你,然后赤着脚跑出去。可惜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住在哪,那几天的雪特别大,看满山的雪白,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一个人。当我跑回木屋的时候,母亲的身体已经僵硬,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什么是死亡了。我没有哭,坐在床边想了很多事,母亲说我的父亲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遇害,那害死我父亲的人是谁,我们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母亲要带着我在这个鬼地方生活,我们可以有机会在集市生活的,最不济也可以在一个小村庄,可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对着母亲磕了几个头,然后一把火连同这间木屋一块烧掉,烧掉了一切,当时我的身上只穿着几块破抹布,慢慢的走向山脉深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有趣,走了几天都没有遇上一只妖兽。后来,在一个晚上,那天的月亮特别的亮,也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夜空。我靠在一棵杉树前,欣赏漫天的银白。后来遇上师父和师公,还有他们怀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羽,之后的十六年,我就一直生活在天魔宫。”
说到这里,夏无凌脸色平静,并没有一点悲伤:“我不知道你诺言凌跟我娘亲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告诉你这些,只是要让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