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住了没一个礼拜就出院了。
快过年了,这会再不回家,年货什么的谁来管这事?再说大过年的住医院也不吉利!
幸好这次住院主要是高血压发作了,血压降下来也就没事了。
不过这次晕倒也不单单是血压的问题,情绪激动,没吃饭都是因素。
李启森可不理这些医学专家说的客观因素。李老太出院的第二天,当着张家所有大人面,把张文刚骂了个狗血喷头。
文玉和文兰也被斥责了一顿,李启森甚至清楚的告诉他们,如果不想奉养母亲,大可不必勉强。谁要是觉得委屈,直接搬走就是了。这话看着是对着姐弟三个说,其实谁都明白说的还是张文刚。
话说的非常重,几乎是直接在煽张文刚的脸。
说完这些,他也没多呆,说晚上有饭局就走了。
张家三姐弟送走了表舅,回家后直接进了张文刚的房间开会。
张文玉性格泼辣,啥话都喜欢直截了当:“文刚,你这个继女赵丽丽得管管,要真看不上咱妈,自己再去找个,我们这也不敢留了。”
这话说的有点诛心,不知道是冲着赵丽丽还是冲着她妈王美娜说的。
张文刚才被李启森一顿批,这会又遭大姐的挤兑,脸色黑的吓人:“大姐,她一个毛孩子你和她说啥?“
“啧啧啧,这话说的有意思。我说弟妹,你家这个闺女打不得,骂不得,还能说这样的话来气奶奶,我倒要问问了,难道你这孩子是来咱家做祖宗的?”
王美娜是个最会审时度势的人,一看现在这样,就是嘴仗打赢了也讨不了好,不如一味装弱,到时候文刚那边还有个说道。
“大姐,孩子我们一定管教,是我疏忽了,天天上班没时间管她。”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就说一句,这孩子要是不听话咱妈能打能骂不?要不能,赶紧送回家去。”
王美娜咬紧了牙根,对着文玉强笑道:“大姐,看你说的,刚才我都说了我们一定管教,我们能管教,妈就更可以了。只要是为孩子好,打骂什么的我没二话。”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可都在这听着呢。”说着,又看了看文兰,见对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也别把我们想成那虐待孩子的,你来咱家时间长了,自己也能看来。话说回来,要不是当赵丽丽是亲孙女,咱妈教训她干嘛?犯的着么!你说是不是?”
王美娜自然连声称是,所以最后这次会议皆大欢喜的结束了,至于是不是流于表面,谁在乎,
文玉要的也不过是弟弟弟媳的一个口头保证,以后有什么也有个说道。
出了里屋,文兰想着买点菜回来做晚饭,李老太把她给拦住了:“二宝送了不少菜来,你去灶间看看,要添些什么再出去买。”
“知道了,妈!”
“二宝,就是妈认的那个干儿子?”文玉问她妈。
李老太又是一阵念叨,把二宝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对孩子好的事说了个遍。这事要是往细说,几个小时也说不完,这会不过是大概说了说。
即便如此文兰都是一阵惊叹:“这二宝对妈真是没话说”说着往里屋那瞧了瞧,轻声说道:“比你那宝贝儿子还强呢。”
“去!”李老太佯装生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闺女,叹了口气:“都是那个王美娜作的怪!要不是她,文刚才不会那么对我。”
文玉撇了撇嘴,心想就知道宝贝你那儿子,我都来几次了,也不见你说那钱的事。她是个直肠子,心里不舒服,难免对文刚有抱怨:“妈你别老帮文刚说话,从小你就偏心,到这回还这样,要不是他那几句话,你能进医院?”
李老太摇摇头,苦笑道:“不光是他那句话,上午从厂里回来我就气的不轻.........”
“这是咋回事?”文玉忙问道。
李老太就把去纺织厂路遇老姐妹秀英的那段跟闺女学了学。
“文刚给家少拿了啥?”
“两袋面粉和两条鱼,我那时那个气啊,都知道我爱吃面食,几个小的也随了我。怎么就能不把面粉拿回家,还有那两条鱼,秀英说可大了.........”李老太说起这些又是一阵心疼。
文玉有点疑惑:“都这么些天了,妈没问到底给谁了?”
“问了”李老太声音有些低沉“说给厂里领导送了。”
“哪个领导啊?这事干的糊涂,就是送也不能送面粉啊,真是的!这办的啥事!”文玉埋怨道。
李老太半响没说话,她没告诉闺女的是她压根就不信文刚说的话。当初问他东西哪去了,半天不吭声,转过第二天又说送领导了。
李老太原本就是在纺织厂退休的,一些领导还是熟悉的。问了句送了哪位,文刚墨迹了老半天说了个名字。
李老太有点粗枝大叶,可并不代表她是个傻的,这事有蹊跷,她心里明白。
忽然想起当初买琴时也是这样,挨骂那天不说,第二天又说东西是娘家买的。
这些后面描补的话是谁教他儿子说的,她这会心里清清楚楚。
一想到这些,李老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还是堂弟劝的自己,说什么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又说操那么多心小辈也不见得感激你,不如多注意点自个的身体,活个长命百岁。
后面这话说到李老太心坎里了,长命百岁她不敢想,要是能再活个十几年,看着小明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孙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