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治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皇帝安排晋阳公主身边的人,让着她按照孙思邈的方子开始吃药锻炼,更派了一个长于五禽戏而又精于儿科的御医住到了公主的宫殿旁边。有着这些安排后,长孙颖放心了不少,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这些了,剩下的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连着孙思邈都不能医好晋阳公主,这个时代恐怕也没有人能办到了。
了却这件心病之后,李治的忠心就放在就藩一事上了。太子党们这次发难的太突然,又击中了魏王的要害,算是打了魏王党个措手不及。魏王以及属臣折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有力的反驳点,因为藩王就藩本来就是规矩,他已经拖了十几年了,能拖下去全赖皇帝的垂怜,可皇帝一旦决定收回这番怜悯,那么不管魏王之前气焰多嚣张,都只能灰溜溜的离开长安。
这,便是正统的力量。
魏王党们自然不甘心,纷纷上书,只是此番皇帝似乎真的想要平息朝堂上越演越烈的斗争,的确有送魏王就藩之意。上书替着魏王求情的人越多,他的这份决心便不知不觉的越坚定了起来。
面对这种状况,李治真想骂那帮人蠢货。若是真的要帮魏王,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再求情,而是要站在皇帝身边狠狠的骂魏王,造成魏王在朝中孤立无援,要被看他不顺眼的朝臣们联合赶出去的苦相,这样一来,凭着皇帝的心肠,多半就会心软,继续留下来他了。
可他与魏王没有交情,魏王不会听他的主意,而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被划入到太子的对立面。毕竟无论如何,太子才是正统,他不是魏王,与太子作对百利而无一害。
如何才能既置身事外,又得偿所愿?
李治深深的思索着,然后想到长孙颖,不由得心一动。
真的非要这样不可了吗?李治扪心自问着,最后却发现,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不露痕迹的办法。
他一个人在着书房坐了良久,最终默默的闭上了眼。
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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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去哪儿啊?”晋阳公主拉着长孙颖的手,手捏着一朵小花,一蹦一跳的笑着问道。
这些天她的身体有所好转,至少走路不会再动不动就喘,所以晋阳公主也像是想把以前不能动时的遗憾都补回来一样,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去前面等九郎啊。”长孙颖牵着晋阳公主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他既然不在,我们不如就再往前面走一些等他好不好?”
“嗯。”听到是等李治,晋阳公主立马点了点头,“我们去接哥哥回来,我最喜欢接哥哥回家了。”
“好啊。”长孙颖笑了笑,然后拉着她往着前面走去。
过了立政门,李治还没有出现,于是晋阳公主拽着长孙颖往前走,却不料忽然一回头,看着长孙颖一脸的悲伤,忽然被吓到了,松开手走到长孙颖面前,关切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长孙颖反应过来,赶紧偏过头去掩饰这自己的表情,眼角却不小心有泪珠滑过。
“姐姐,”晋阳公主见着她这样子,越发的担心,吩咐宫女们走远点,然后才走过去抓着她的手不依不饶的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难道是哥哥?我去帮你骂他。”
“没,不是九郎,公主你别恼,我,我”长孙颖见她这么激动,赶紧抱住了她,勉强对她挤出一个微笑,“不关九郎的事,是我自己没出息,想到以后能跟着公主一起这样来接九郎的机会不多了,忍不住就有些伤感。”
“发生了什么事吗?”晋阳公主听到这话一愣,有些不解其意,“你要搬走吗?”
“我是九郎的人,当然是他走哪里,我就走哪里了。”长孙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不是我要走了,是我跟九郎要走了。我们,我们以后大约不会再住到宫里了,所相见你一面也恐怕很难了……”
“为什么!”晋阳公主本能的脱口而出。
“因为九郎长大了啊。”长孙颖苦笑着对晋阳公主说道,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哪里有儿子长大了还跟父亲一起住的道理?九郎长大了,娶了娘子,成家立业,当然就要从父亲的房子里搬出去,去别的地方另立基业了啊。”
“你们要走?”晋阳公主听着这话,眼泪就在眼睛里打着转。
“不走没办法啊,听说大臣们正在讨论着件事,大约再过几日,九郎就要去藩地了。”长孙颖笑了笑,然后帮着晋阳公主擦着眼泪,“公主乖乖的,不要哭,九郎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难过的。就算去了藩地又怎么样,九啊,我们会常常给你写信的。”
晋阳公主的嘴巴动了动,眼睛里是一片空洞的悲凉,“可是我想见到你们。”
“我也是,”长孙颖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悲痛了,自己半跪蹲在那里抱紧了晋阳公主,将着头埋在她小小的身体里,哽咽的说道“其实我跟九郎都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又不能把你也一起带走……”
长孙颖先哭了出来,晋阳公主倒不好再哭了,她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长孙颖,到最后伸出了小手,笨拙的将着她的头抱到怀里,慢慢的抚着她的发,什么都没说。
长孙颖哭了一阵子,然后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这才又拉起晋阳公主,慢慢的往前走着。只是这样一来晋阳公主就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一路上耷拉着头,手上的花也丢了,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