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肯定在这儿……”成祥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向翼都之外,又吸吸鼻子:“老子好像闻到了……”
他一脸陶醉,微微仰头,还眯起了眼睛……
猛子转头看了看周围:“捕头,您闻到的是不是有点香,又有点甜……虽然甜却不腻,让人很想吃一口……”
“是啊是啊……”成祥连声说,想到小庄依偎在怀中的味道……继而察觉不太对劲儿。
成祥猛地睁开眼睛,吃惊地问:“你也闻到啦?”
猛子翻了个白眼:“是那边桂花糕新鲜出炉啦……还有豆腐花……炒面呢,真不少……”
“桂花糕?”成祥讪讪:“有点像,可小庄身上比这个好闻多啦……说来我有点饿了。”
他笑着一摸后脑勺,猛子摇头叹息,身后的马儿却斜着眼,冷不防就打了个响鼻,吓了成祥一跳。
两人咽着口水,往翼都城内去,见城门巍峨,气派雄浑,来往人物打扮的光鲜齐整,或斯文,或气派,到底是龙都之侧,风物人情都是上乘一流。
成祥不免啧啧赞叹,道:“原本咱们县城也算是不错,可跟人家这里相比,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猛子道:“可这人实在太多了,捕头,咱们可挨近点儿,别走丢了,这么大一座城,要找起人来必然不容易。”
成祥表示赞同。猛子却忽然又道:“捕头,这翼都都这么大,那龙都该多大啊……我们去找嫂子,这不是那什么……大海捞针吗?”
成祥不容分说:“那也得捞啊,那是我娘子,我定下了的,就算是大海,老子也要进去扑腾个底儿朝天,非把人捞出来不可!”
两人说着,便钻进一家路边小店,小二端茶送水,腿脚利落,上下楼穿梭不停,看的成祥眼花:“这跑的跟野兔子似的。”
猛子噗嗤一笑:“捕头,咱可不能这么说,留神人家不乐意。”
成祥道:“我说他跑得快,还不乐意啊?对了,如今咱们都不在乐水了,出门在外,你就先别叫我捕头了。”
猛子问道:“那该叫你什么?”
成祥想了想,道:“你就叫我祥哥。还有,你这名字,我觉得也不大斯文,咱们改一下……”
猛子眨眼:“我从小就这么叫,还有什么斯文不斯文的?”
成祥道:“……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你瞧小庄,——小……庄,听起来就斯斯文文的,多有气质,以后……我就叫你小猛,你觉得好听不?”
猛子努嘴:“我原来叫大猛,大的好好的,怎么就改小了……不过你说要改,那咱就改。”
两人要了两碗面,一碟子卤肉,一碟子青菜,便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地,酒足饭饱后出了饭馆儿,便又沿街往前而行。
将过十字街的时候,成祥忽然听到一阵哭叫声起,却见有些人在前头聚集,仿佛发生什么热闹。
成祥跟猛子对视一眼,两人牵着马儿走了过去。
成祥人高腿长,把前头的人略微分开,就看见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是个看似七八岁的孩子,正跪在地上,哭得两眼红肿,身边儿铺着一张草席,躺着个中年妇人,脸色蜡黄,双眸闭着,也不知是生是死。
成祥看得蹊跷,乐水虽然城小,但是百姓安居乐业,从无这等情形出现,成祥便问:“这发生什么事儿了?”
旁边一个围观的人便道:“这小哥儿的娘重病,家里贫困,没有钱买药看病,正在求好心人相助呢。”
另一个人接口说道:“这若是个大姑娘,倒也好说,给个几两银子,把人买了……却也不亏本儿,这样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谁肯给钱?”
成祥听了这话,就皱了眉,很不爱听。
此刻那小孩儿便磕头道:“求各位发发慈悲,救救我娘!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典。”然而他叫了数次,围观的人虽多,却并没有伸手儿的。
小孩儿见状,十分绝望,痛哭失声,声音都沙哑了。
地上那妇人听了哭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咳嗽数声,唤道:“小叶子,别哭……”
小叶子见女子醒来,便扑过去,抱住女子哭道:“娘!”
女子抬手,用枯瘦的手抚过小叶子的头:“别哭……我可怜的孩子……”
母子两人抱头,正哭得半昏迷,却听有人道:“你要多少银子?”
小孩儿停了哭,抽噎着抬起头来看,却见面前不知何时挤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两只眼睛正盯着他看。
小孩呆了呆:“大夫说,要治好我娘的病,总也要十几二十两……”十几二十两,对富豪之家,不过一顿饭的钱,可是对这一贫如洗的母子,却俨然一座大山。
这叫小叶子的孩子一边儿说,泪便一边儿往下流。
这发话的人自然正是成祥,成祥一出口,猛子就挤过来:“捕头……祥哥?”
成祥看一眼猛子,眼睛有些微微地发红,猛子瞧着不太对劲儿,便一下儿收声。
成祥转头,看着面前这对母子,两人紧紧拥在一起,仿佛生死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妇人被病痛折磨的枯瘦,手如枯枝一般,小叶子亦很瘦弱,满脸灰尘,额头渗出血丝,眼睛肿的像是金鱼眼。
成祥问猛子:“咱们有多少钱?”
猛子愁眉苦脸:“之前租船吃饭都用了些,现在还有三十……几两。”
成祥道:“都拿出来。”
猛子吃了一惊:“捕头?”
成祥不耐烦:“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