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自欺欺人的想,其实这一次他还是在试她,只是比上一次试探的更狠,更残酷了一点。
可是如今看着他落拓离去的背影,任司徒终于意识到,一切已尘埃落定。
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彻底失去了以后,才会像她现在这样后悔?任司徒站在原地,既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觉得脑子被一点一点抽空。直到一声哭声从远处传来。
也不知道是谁在哭,越哭越伤心,直至原本的哭声变成了连呼吸都不能的、断断续续的哽咽。任司徒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走过这个阻碍视线的拐角,就看见了沈沁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沈沁看见了她的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羞愧的低下头去。任司徒叹了口气,一矮身就蹲在了沈沁身旁:“你刚躲这儿偷听我和他讲话?”
沈沁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应该开心么?他彻底拒绝我了。”
原本还因哭泣而哽咽的沈沁听她这么说,忽的又笑了,却是再苦不过的苦笑:“本来挺开心的,可……可他刚才从这边走过的时候,我想问他,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开你了,那我能不能留在他身边。他却连让我问出口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拒绝我了。”
“……”
“我连她都不要了,更何况你只是有几分像天而已……”沈沁学着时钟当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眼泪就又忍不住滑了下来。
任司徒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这姑娘成为统一阵线——在同一天晚上被同一个男人拒绝的两个女人……
任司徒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习惯性地去找自己的存酒,习惯性的以为喝醉了就能麻痹一切,等隔天醒来或许什么事都没了,可她刚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是孙瑶打来的电话。
虽然是孙瑶主动打来的,可等任司徒一接起,孙瑶还是挺诧异的:“这么晚还没睡?”
任司徒晃了晃酒杯,杯中的冰块互相碰撞出清脆而有力的响声,任司徒的回答却是有气无力的——并非困意导致,只是心累而已:“睡不着,喝两杯。你呢?也失眠啊?”
“我在等夜戏,无聊死了。打来看看你睡没睡,没睡的话陪我聊会儿。”孙瑶的声音的确格外精神,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怎么突然又失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任司徒想了很久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思来念去,似乎答案用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就能彻底概况:“犯`贱呗。我刚冲去找他,想挽回来着,结果被狠狠地泼了盆冷水。男人一旦不爱了,果然很冷静……不对,很冷酷。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孙瑶表示愿闻其详。
任司徒也正好急缺一个宣泄的出口。
之前从会所离开时,沈沁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两个伤心人凑一块喝酒也不失为一种宣泄方式,可即便如今的任司徒自认自己和这小姑娘是同一阵线,可彼此的芥蒂还在那儿,任司徒真的做不到和她一起把酒话心事。如今有了孙瑶的隔空相伴,任司徒就算滴酒未沾,把烦心事全倾吐出来,也觉得好受了很多。
接收了她如此多的负面情绪的孙瑶却几乎要拍案而起了:“姓沈那小姑娘也太不地道了吧,挖墙脚也不是她这种挖法啊。把你和时钟搅黄了,她自己不也没捞到任何好处么?真是得不偿失……”
毕竟孙瑶是任司徒的挚友,就算觉得任司徒这事办得太糊涂,也不好意思责备她,只能把责任全归到无关紧要的沈沁身上去。
任司徒没有接话,其实她心里清楚时钟说的很对,就算不是沈沁,未来她也可能会因为各种无关紧要的人误会他,说到底,她潜意识里就不相信男人这个物种会忠诚。即便时钟用那么多次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个例外……
孙瑶认识任司徒这么多年,很清楚任司徒此时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只能说,“也对,现在返回去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意义了。”可刚一说完,孙瑶又忍不住返回去追究了,“我之前都跟你说了吧,他一个月没联系你,铁定是彻底没想法了,你还跑去挽回,结果就只能是自取其……”
“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行吗?”任司徒无奈地打断她。
“行行行,我就不事后诸葛亮了,”任司徒语气里的憋屈,孙瑶隔着电波都全部接收到了,无奈之下只能改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孙瑶的火爆脾气可不容许都现在这个状况了,她还用一句“不知道”把什么都搪塞过去,“姑奶奶,你就不能争点气么?上次你俩冷战,问你想怎么办,你说不知道,现在你怎么还说‘不知道’?”
任司徒被她说的,只能猛地仰头灌掉杯中酒,才能勉强压抑住心底那满满的欲哭无泪。
孙瑶知道她心里堵得慌,于是只能稍微沉了沉情绪,把语气变得平和了一些之后,才继续说下去:“要么从今天起,当机立断,决定彻底忘掉他。要么就……”
显然孙瑶的前一种建议任司徒是办不到了,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凭着本能,揪住了孙瑶那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的话:“要么就什么?”
“要么就……”孙瑶方才也只是凭着一口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脱口而出而已,其实脑子里根本就没想好第二种可行的方法,如今自然就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直到孙瑶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