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选择沉默。
时钟的脑中随之冒出一个声音:果然……
蒋令晨那种人提的估计都是些肮脏协议,她才会这么难以启齿……
时钟捉住她臂膀的手,忍不住又用劲了几分:“为了盛嘉言,蒋令晨搂你你都不介意;那要是他说只要你肯献身,他就放过盛嘉言,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蒋令晨搂她?
她是被蒋令晨摔翻在地的,蒋令晨那哪是在搂她?明明是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而她摔得骨头都咯咯疼,来不及甩开他的手而已……
怎么落在这男人眼里,就成了卖身了?
任司徒只觉荒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女人?”
“……”你在我眼里不是这种女人,可是……你在我眼里是为了盛嘉言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人。
任司徒觉得自己读懂了他此时愤愤难平的目光,也是在这时就,猛然意识到这男人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任司徒现在是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这哪是信不过蒋令晨,觉得蒋令晨会占她便宜?分明是在怀疑她的人品,觉得她为了盛嘉言,可以连廉耻都不要了……
“他只是让我跟他打一场,我打赢了的话,他就不告盛嘉言。”
“可万一你输了呢?”
果然是聪明人,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就得帮他……”还有什么能比他觉得她卖身更糟糕的呢?任司徒索性一咬牙,什么都说了,“偷到那段视频,证明他的清白。”
“你答应了?”
“暂时没有。”
果然是心理医生,每一句话初听都平淡无奇,细细咀嚼之后,才觉得格外伤人——
暂时没有?意思不就是她正在为此而犹豫、摇摆?而摇摆至最后,她心里的天枰会倾向谁?时钟不用猜都知道。
时钟面无表情地夸她:“你还真诚实。”
他终于失去了任何和她继续交流下去的念头,揪住她胳膊的手却没有松开,直接把她带回了练习室。
见这一男一女冷着脸回来,蒋令晨眉眼藏着笑意,偏还要做一副担忧的样子:“看来你们这手,分得挺不愉快的,我在这儿都听见你们吵架了。”
时钟没接他这茬,这时才松开对任司徒的钳制,把她晾在原地,自己则径直走到蒋令晨面前,音色没有任何起伏地说:“我替她打。”
说完,稍稍一错身便与蒋令晨擦肩而过,独自走向了后头的更衣间。
片刻后从更衣间里出来,时钟已经换下了之前那身商界新贵的装束,穿着剑道服、手抱面具来到恭候多时的蒋令晨面前。
“既然你替她打,那规则可得改一改了。”蒋令晨胜券在握的样子,“你赢了的话,我不仅甘愿被啤酒妹诬告,还顺便替你告倒盛嘉言那个情敌;你输了的话,你就得让啤酒妹撤诉,一还我清白,我就放过盛嘉言。怎么样?”
时钟无声冷笑,这姓蒋的兜了一大圈,终于把真心思说了出来——他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是:你赢了的话,我甘愿被啤酒妹诬告,但同时,我也会以帮助你的名义,为难盛嘉言到底,相应的,这女人肯定会怨恨你,你就别想她还会回到你身边了。
任司徒自然也听懂了蒋令晨的话里有话,她绞着手指,完全不知道时钟是怎么想的。可任司徒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若她是时钟,应该也会想要赢个痛快,给蒋令晨、给盛嘉言、给任司徒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教训。
时钟竟在这时径直走向她,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你希望我赢吗?”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之前的半点暴怒,几乎是平缓柔和的。
任司徒没有回话。
但其实沉默就是她的回答,时钟也读懂了——她希望他输。
时钟笑了笑,笑得任司徒心里直发憷。他却一把搂过他的腰,依旧是这样垂眸的角度,目光却已悄然踱到了她的唇上:“luckykiss.”
任司徒没有时间回应更没有时间拒绝,时钟一低头就浅浅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只是这个吻是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
时钟和蒋令晨的较量开始了。
任司徒站在外场,满耳的碰撞声。
她并不懂剑道的竞技规则,只能拿自己知道的击剑规则来套用,也算看得一知半解。但很显然,一直是时钟在占上风。
他是真的打算给蒋令晨、盛嘉言和她一个教训吧,一招一式都这么狠绝而没有任何漏洞可钻,蒋令晨或许也挺诧异时钟的水平这么高,有些疲于应付,很是惊险地躲过了时钟的致命一击,刚要松口气,时钟手中的竹刀竟刁钻的可以,下一秒,直接变为下段持刀,杀了蒋令晨个措手不及。
任司徒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时钟赢定了。
只听“砰”的一声,有人被击倒在地。尘埃落定一般,之后整个练习室里都陷入了一派安静之中。
任司徒认命地睁开眼睛。时钟为了出口恶气而赢,这一切都天经地义。可任司徒随后看见的一幕,令任司徒彻底呆了。
被击倒在地的竟然是时钟。
蒋令晨赢了,却有些不可思议,气喘吁吁地摘了面罩,看白痴一样看着手下败将:“你竟然故意让我?”
时钟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面罩和头巾一同摘下,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