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 三十九
许攸对于那天醉酒后发生的事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调戏良家少年这种事,做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心理压力,所以她对于非礼齐王这件小事根本没往心里去,直到几天后偶然从赵诚谨口中听说原来那天晚上皇帝陛下和太子也在……
皇帝陛下……太子……
许攸顿觉天翻地覆的一阵眩晕,整个猫都不好了。
太子也就罢了,那小鬼头一点威胁也没有,可是皇帝陛下——许攸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喝醉的时候也对皇帝陛下伸出了魔爪吗?她不敢往下想了,使劲儿地甩脑袋,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可是根本不管用!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惴惴不安,都不出去遛弯了,蹲在荔园的屋梁上作高深莫测的思考状,眯着眼睛随时盯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只待一个不对劲就准备开溜。
等了几天,王府内外风平浪静,许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草木皆兵。就算皇帝陛下那天就在现场,可依着他那霸气侧漏的气势,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敢朝他下手!嗯,一定是这样的——许攸坚定地想。
她一想通,立刻就来了精神,站起身抖了抖毛,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屋梁上慢慢跳下来,然后……去了亦清苑。
还没进院子,远远地就听到亦清苑里传来的幽幽琴音,许攸没急着进门,站在院子门口安安静静地听了半晌。院子外有下人从旁经过,瞅见许攸一脸严肃地蹲在亦清苑门口,不由得小声议论道:“哟,这只猫还坐这里听曲子呢?活像它真能听懂似的。”
许攸慢吞吞地歪过脑袋白了她一眼,那小丫鬟被她那鄙夷的眼神儿看得心里头一阵发虚,慌忙跑开了。王府里的下人都晓得世子爷养了只非比寻常的猫,可到底怎么非比寻常,大家却是一无所知,也有下人暗地里嘀咕说便是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只畜生,又能聪明到哪里去,等到真正遇着了,常常会被吓一跳。
曲罢音停,许攸回味了一会儿,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亦清苑。卢云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在调整曲谱,小脸紧紧地绷着,难得一见的严肃。
许攸缓步踱到门口,没急着进屋,仰着圆脑袋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喵呜——”一声,以免突然出现在卢云面前把他给吓到。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卢云心灵感应似的忽然抬起头,四只眼睛赫然对上,卢云眼睛立刻就瞪得溜圆。
“喵呜——”许攸热情地朝他打招呼,还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卢云大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绊倒了身后的椅子,“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似的飞快地爬起身,慌慌张张地从后门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许攸绷着圆脸站在门口没反应过来,卢云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种见到妖怪的反应?这个可怜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许攸满腹狐疑地回了荔园,等走回屋里才隐隐想明白了什么,心情忽然有点沉重。赵诚谨还没回来,雪菲拿了一小碟糕点端到她面前,许攸没什么胃口,闻了闻,没吃。
雪菲有些担心,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一脸担忧地问:“雪团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她拿了一小块核桃糕放鼻子下方闻了半天,又轻轻咬了一小口,“和平时是一个味儿呀。”
许攸也不作声,四肢舒展地趴在桌上,把自己贴成一个饼。雪菲摸了摸她的鼻子,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除了情绪有些低落外并无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背,小声道:“雪团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记得说哦。”
许攸低低地“嗷唔”,然后,把下巴也搁在了桌子上,彻彻底底地摊成了一个煎饼。
赵诚谨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这颓废又沮丧的模样。“雪团你怎么了?”小家伙关心地轻轻拍她的背,又摸了摸她的尖耳朵,关心地问:“不高兴吗?”
许攸也不作声,探过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想了想,终于慢吞吞地站起身,扒拉到赵诚谨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两口。这会儿她一点也不用担心什么调戏不调戏的问题,想亲就亲,顺哥儿才不会介意呢。
赵诚谨被许攸表现出来的温情逗得“咯咯”直笑,抱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鹦鹉从柱子后头探出脑袋来,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想了想,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停在花丛边瞌睡的茶壶身上,粗着嗓子娇滴滴地朝赵诚谨叫了声“顺哥儿”。
茶壶被它弄醒了,睁着迷茫的眼睛朝四周看了几眼,甩了甩脑袋站起身,摇着尾巴踱到赵诚谨面前小声地呜呜叫。
赵诚谨“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继续低着头一脸温柔地跟许攸说话。
院子里又传来几声猫叫,赵诚谨一愣,有些狐疑地朝荔园门口看去,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杏仁糕。王府里除了雪团和杏仁糕,难道还有别的猫?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赵诚谨愈发地迷糊了,他茫然四顾,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许攸,轻声问:“雪团,雪团,你有没有听到猫叫?是不是有别的猫咪在王府迷路了?”
许攸机警地竖了竖耳朵,从赵诚谨怀里探出脑袋来朝四周看了一圈,忽地跳下地挥起爪子就朝二缺鹦鹉扇过去。猫咪心情不爽的时候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她最近已经不大对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