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若是真的想要忽悠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水平的,比如说现在,他就要忽悠史氏弄明白情况,不要惹麻烦,要不然皇帝知道了怕是会削人的,“叔祖去之前,已为二叔求了官,只等着二叔出孝便可走马上任,老太太现今若是想着二叔住进正房,若是陛下知道了,在心里认为二叔是个不守礼的人,那官位可是随时都能被夺回去的,便是不被夺回去,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一直都难以升迁,恐怕也不是您想要看到的。”
他很清楚史氏最担心的是什么,直接在贾政的身上做文章,“更何况,现今朝堂上也不太平,皇上的心情也不算好,”义忠亲王都谋反了,皇帝这个当爹的心情能好的了嘛,“若是这个时候顶了上去,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不高兴呢!”
史氏对外面的消息一直都不算太清楚,特别是现在贾代善没了,她更是没了消息的来源,听到了贾珍这样说,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担心了,“竟然会这般吗?”
贾珍为了自己的爵位,也得把事情说的越吓人越好,“可不是,近期圣上的心情都算不得好呢,咱么可不是得小心行事。”
若是贾琏听到了贾珍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会觉得可笑至极,但是史氏的心里面更多的却是想着,四大家族的荣华富贵都来自于皇帝,若是失了圣宠,他们的日子很有可能会极不好过。
史氏被说动了,不过,她却不想要让贾赦一家子住进来,那个问题,贾珍是不关心的,史氏愿意住着,贾赦孝顺,皇帝难道还能反对不成?
只是张氏却早早就想过了,要趁着这么个机会搬进荣禧堂,不然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搬进去呢!她不抱着贾珍能够说动史氏搬出荣禧堂的打算,要搬进去的方法,她已经找到了。
贾珍与史氏说话,自然还是留有几分颜面,尊敬为上的,另一边,贾代儒与贾政说起话来,可就不客气多了。
贾代儒除了有长辈的身份,也曾当过贾政的先生,曾经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自从那天与贾赦相见,被贾赦一番哭诉之后,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现在看着贾政,就只觉得糟心,你想什么呢?你妈不守规矩,难道你也成了傻子了,不知道荣禧堂不是你能住的地方吗?但是不管怎么糟心,他都还要来说一说贾政。
贾政从没想过贾代儒来会是为了说教,心里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办,颇有几分自得,只可惜,被贾代儒上来的一句话就给说懵了,“当年看你读书也是读的极好的,现今怎么就成了这般。”
贾代儒很是不客气的怒道,“礼法是怎么讲的,你的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难不成只是读了,去根本不知应用吗,遇事要如何做,你不晓得?”这句话他倒是真相了,只可惜,贾政不会承认。
贾政能做的是什么,不过是承认错误,他原本想着,娘亲还住在荣禧堂呢,他就是进去伺候,这也不算什么呀,这是孝道。等到呆上一些日子,大家都习惯了,他娘再迁出去,住到荣庆堂里面,贾赦也不可能再说出让他搬出去的话了,习惯成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多说些什么了。
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史氏还答应了,日后也让王氏接着管家,他们虽然没有袭爵,但是日子绝对不会比贾赦难过。等到接见几次客人,主持几次大的节日,那个时候还有谁会不认为他们一家子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呢?那可要比贾赦只有个虚名来的更靠谱一些的,虽然,那个虚名有些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
只可惜,现在被一下子点破了,贾代儒听他说,“只是为了就近照顾母亲罢了。”之后,立刻开口反问道,“那等到你的母亲身体好了,你就搬出来吗?”
贾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真的答应了,可就和他们的计划不符了,他们岂不是白白想了那么多事情,折腾了这么久呀,可是如果不答应,那他不就成了目无礼法之人?这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贾代儒一看就明白他的想法,继续骂,“母亲重病,你们每日侍奉难道是辛苦吗?每日俱在府中,有何不能侍奉的?为何一定要住进荣禧堂里呢?”
贾政只能说,“是太太体贴我们伺候辛苦。”
听他这么说,贾代儒觉得很可笑,谁都知道荣国府里有多少丫鬟婆子可以伺候人,他们夫妻说是侍疾,也不会事事亲为,心里面认定了贾政是在强词夺理,不知悔改,“太太体贴了,你难道不懂道理吗?”
贾代儒可是抓着机会了,他作为庶子,日子一直不算好过,当初大家一家子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史氏还整天折腾这儿,折腾那儿的,他的心里面也不是不介意的,现在抓到了机会,可不是要好好地说一说贾政。
贾政觉得自己很冤枉,“还未曾搬进去呢!”
贾代儒却不依不饶,“若不是我与你说了,你是不是就准备搬进去了!”
贾政蔫儿了,他都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今天要见贾代儒的,早知道会这般,应该推脱说自己在荣禧堂伺候史氏才对,也不至于被大骂一顿。
贾政被贾代儒给骂的有点儿受不了了,他是个伪君子,但就是这样的人,越发好个好名声,搬进荣禧堂,他自认为是自己母亲的要求,自己是不好拒绝的,更何况,不被人给点破了,他也就当作没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但是现今被人扒下了那层皮,点破了,他的心里面可以说是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