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了开去,许久不露面的大伯苏德永也上门来了。大伯的宝贝儿子苏云飞只比苏叶小几天,也是今年的中考生,不过与苏叶不同的是,苏云飞向来成绩优秀,是大伯一家人的骄傲。
果不其然,刚寒暄了几句,苏德永就开始问苏叶的功课,顺势夸起了自家儿子多么用功,成绩多好云云。遇见这种话题,苏铭泉和杨牧照例无话可接,讷讷不语——谁让苏叶不争气呢。
等大伯夸了一阵,苏叶笑着接话:“小飞用功是好事,不过这没几天就中考了,总是熬夜对身体也不好,大伯还是多劝他休息休息,省得压力太大,发挥失常。”
苏叶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虽然这话寓意不好,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关心苏云飞的意思,大伯苏德永心里有些发堵,但是也只当做苏叶年纪小不会说话,就索性不再谈论这些,转而问起了苏铭泉养鹅的收入如何。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苏铭泉和杨牧亲身经历了一回人情冷暖,杨牧是彻底看透了这些人,只有苏铭泉还念着血脉相连,想要大家都过得好,听苏德永问起,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下岗这半年多的时间,前几个月都在筹备中,不管是盖鹅舍还是考察鹅苗,苏铭泉没少下功夫。这第一批的一千只鹅总共卖了四万块,在丰源县这个小地方算得上一大笔钱了,要知道,去年苏铭泉买了一套单位自建房也只不过才四万块呢,那还是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室两厅!
苏德伟听得心里发热,恨不得自家现在就动手做上这门生意,只不过他自己有工作,却是不能擅自离岗的。好在苏德伟原本也没有打算回乡搞养殖,就满脸堆笑的向杨牧说:“先前你们家急用钱,偏偏我把闲钱都放出去了,正好这两天钱都收回来了,你们要是钱不够用,只管来找我。”顿了顿又说,“跟别人都是算三分利,咱们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的,就按两分利算!”
苏叶听见不由微微一笑,大伯素来抠门,经过别人家的菜园都要摘一把菜叶子呢,这会儿能把高利息主动降低,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
不过苏铭泉对人向来赤诚,与苏德永的性子恰好相反,见苏德永要的利息比银行还要高出不少,全不念半分兄弟之情,心里就有些不满了,嘴上只说现在用不到那些钱,以后再说,就把这个话茬绕过去了。
送走了大伯,苏叶心里有些发闷。这还只是个开头呢,往后要是自己家真正发达了,这些个人更要贴上来了。
并非苏叶不念亲戚情分,只是这些人做得太过!前世里苏铭泉下岗后一直走背运,足有几年的功夫,老家这边一个亲戚都没有上门过,不管是逢年还是过节,大家都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不来出这个头。杨牧曾说“乐得清静”,可心里终究郁愤难平。
苏叶深知苏铭泉为人,对自家兄弟感情极深,就算生气也只是一时,就如前世,明摆着被苏建国坑去十几万,也只是吵了一架就算过去了。除非全家移民到国外,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些亲戚。当然了,全家移民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以,苏叶倒是真心希望这些亲戚们过上好日子,别来烦自家。
六月二十一日终于重新开学,因为中考时间定在二十四到二十六日三天,所以学校匆忙发了准考证,交代了注意事项,又拍了毕业照,初中生涯就算是结束了。
本来应该紧张的中考前夕,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和一次罕见的长假弄得变了味儿。大家嘻嘻哈哈的收拾了自己课桌里的东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再见了。
有些人的再见就是永诀,而有些人却注定了要在以后的人生中纠缠不休……
苏叶同李青青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顺路把自己的书本放到姥姥家,就去了李青青家看她刚满月的弟弟。兴许是李青青把那天苏叶及时叫来救护车的事跟她父母说了,李成和虎妞对苏叶的态度比以前更加热情了。
坐完月子的虎妞气色极好,看上去竟然又年轻了几分,见苏叶来看望她,就忙喊着李青青拿零食过来招待。
李家的住处狭小,又有李青青的爷爷奶奶来回走动,更显得站不下人,为了不麻烦他们,苏叶略坐了坐就告辞了。
虎妞能够母子平安,给了苏叶极大的信心,若是重生一次真的能够改变命运,那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争取一个最光辉灿烂的人生。
李青青家和苏叶的姥姥家只隔了一条马路,因为苏叶姥姥家离学校和考场近,苏叶再次回来就重新住进了姥姥家。
面对舅舅舅妈,苏叶只是态度冷淡,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行为举止,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却是做的足足的,闹得舅妈也不好意思跟苏叶说话,正好省了苏叶的麻烦。
不过是一个星期罢了,苏叶安安静静的呆在小屋里看书复习,除了吃饭根本不出门。最后一天的时候,就连姥姥都担心她压力太大,特意来劝她出去玩一会儿,还悄悄从床板下找出藏的私房钱给她,让她出去买点好吃的。
姥姥向来最疼爱小辈,也没有别的老人那样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孙男孙女都是一样看待,这也是祖辈人中唯一一个疼爱苏叶的人。
苏叶看着表情殷切的姥姥,哭笑不得的把钱又给她塞了回去,无奈道:“姥姥你不用担心,这回中考我肯定能考好的,现在天这么热,出去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我就在家看看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