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笑嘻嘻地在这愤怒的咆哮之中滚了,其间又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哭声,之后一个抱着个襁褓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后头还跟着个大声呼唤的蒋仲平,不由感慨地拍了拍送他出门的蒋季笙的肩膀,感叹道,“你也不容易啊!”脑子正常的,见了这等脑残都会很痛苦的。
“我不是那样的人。”蒋季笙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如果你是,六丫头还会相中了你?”二老爷一怔,之后方轻声道,“我是过来人,因此要与你说些心里话。”他侧头含笑地看着身边的少年,温声道,“一个男子的成功,从不在他的后院儿,有多少的女人。正相反,”他慢慢地说道,“管得住自己的心,管得住自己的身,这样的男子,方才是一个有承担的人。”
“谨受教。”哪怕知道二老爷说这话带着私心,蒋季笙却还是低头施礼。
“一个真正有承担的人,不应该叫自己的妻子伤心。”二老爷笑了笑说道,“真心换真心。女子从来都不是一个物件儿,只有当你用真心待她,她才会用这样的心意回报给你。”这是他对自己大哥唯一不赞同的地方。国公府那么多的女人,可是大哥真的幸福么?争宠的,也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与他能够平起平坐的那人,被他伤透了心,如今,已经再也不会为他动容了。
或许他的大哥觉得无所谓,可是二老爷却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妻子,是与你走一辈子的人,嗯?”二老爷侧头道。
“我不会变。”蒋季笙朗声道,“或许以后,还会有很好的女子,可是她们都来迟了。”他慢慢地说道,“我不会叫我的妻子为了外头的这些,为我伤心。”
“如此,就好。”二老爷面色温和地看了蒋季笙一眼,这才上了官轿,回府复命了去了。
“本老爷的演技不错么。”坐在官轿里,深沉扶额片刻,突然那方才的肃然全都不见,二老爷只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叫嚣道,“说这么两句就把这小子套牢了?没见过世面啊。小青年儿,就是好糊弄哈哈……”
果然过不了几日,蒋家飞快地上门提亲,一连串儿下来,六姑娘算是真正与蒋季笙定下了婚事。虽然从此以后,蒋季笙碍于礼仪不大上门了,然而却时不时透过姚俊带来些书信来,并无什么情诗,只是将平日所见的趣事一一写在信上,读起来也很有些趣味。
接下来的一个月,府里便太平了许多。英国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五姑娘与柳氏再放出来,反而透过了自己的同僚,开始研究那些镇守边关不常回京的低阶武将,想着把败家闺女嫁出去也就罢了。不过五姑娘一首诗讨了贵妃的欢欣的事迹已经在京中如同风一样飘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脑子清楚点儿的不愿意结亲,倒是有巴结上门的,英国公有很看不上,竟一来二去耽搁了下来。
大太太也实在懒得管这对儿母女,只与英国公说了,又有要出嫁的四姑娘的劝说,英国公便接下了那院子的事,使自己的心腹看住了这对母女,之后便再也不上心,只研究朝堂之事。他极得圣人喜欢,一入朝便是正一品,与二老爷一文一武,竟是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再风头无两,遇到安国公回京,也暗淡了不少。
四姑娘出嫁前半个月,安国公回京,一改从前夹着尾巴做人的形象,领着一队彪悍的武将,沿街而行,竟是半点儿都未将圣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他这一回带回的兵将极多,圣人恼怒之下,下旨呵斥了一回,安国公竟是全然不理,又使人弹劾贵妃娘家,历数出无数的罪状,京中的行事陡然恶化了起来。
不过对于后院儿的女子来说,这些虽然重要,却也没有儿子重要。
这一回府里的二少爷齐武也跟着安国公回京,二太太引颈以待,早不知多少天就开始收拾院子折腾家具,使人安排丫头小厮,就等着儿子回来,因二太太上心,锦绣也在后头忙的不行,连忙了几日,身子便受不住了,与大太太告了假只在屋里歇着,一边感叹自己越发地像个小姐的身子了。
这一日正在屋里歪着身子歇着,锦绣便见红玉笑嘻嘻地进来,忙笑问道,“姐姐怎么不去前头忙?”
“二少爷回来了,二太太正抱着他哭呢。”红玉便笑道,“前头国公爷使人请咱们太太也过去,我想着太太必要叫你的,便过来叫你预备着。”她见锦绣点头,便小声神秘地说道,“听说前头里二爷还带回来一个好朋友,从前在西北救过他的命的,今儿也叫二爷带来了。”
“竟这样危险?”锦绣便惊讶道,“二太太岂不是担心?”
“哭得什么似的,又谢了那位。”红玉便抓着头笑道,“不过,那人我竟瞧着极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一时倒想不起了。”她见锦绣不在意地笑,便推她道,“太太这几日给你打了好多的首饰衣裳,好容易二爷回来,这可是大喜事儿,你若是不打扮得鲜亮点儿,岂不是叫主子们不喜欢?”
听她这样说,锦绣便低声叹了一口气。
那一日大太太说完了,竟似乎是真的放在了心上一般,如今英国公在外头给五姑娘相看人家儿,与她分说时,大太太竟也在默默地记下了其中的几家,想着寻个妥当的把锦绣订出去,因此做了许多的新衣裳,只等着要用的时候派上用场。
红玉见锦绣点头,自己便往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