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哭,越是收不住眼泪。
郝佳佳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把,眼眶被擦得泛红。
嗓子里堵得难受,抽抽搭搭得导致小脸也显得扭曲。
她哆哆嗦嗦的往口袋里一摸,一分钱的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换了衣服,零钱没拿上,身上仅存的,只有一部手机。
翻开联系人,她忽然很想在这个无助的时候,听听严峰的声音。
然而,耳朵里听见的,却只是枯乏的“嘟”音——
一次没通,她再打第二通,响了几声之后,突兀的听见话筒里传出机械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接到郝佳佳电话的时候,林安冉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吃冰棍。
明明显示着通话中,电话里的人却一个劲的哭,话也不说。
吓得她差点被举过头顶的一本杂志给砸了脸。
她翻身坐起来,砸吧了一下嘴,斟酌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去酒吧?”
郝佳佳哽咽着抽搭了一声:“好。”
...
夜色渐深。
a市最大的酒吧,叫嚣的音乐声划破了整条娱乐街道。
沉闷而钝重的重金属慢摇歌曲敲击着舞池中摇头摆尾的人群,散开在四处的霓虹彩灯闪烁出旖旎光线。
有人尖叫,有人欢呼,有人畅快淋漓的歌唱。
升降台的中央,竖着一根钢管,身着暴/露的舞女依附在其上,扭腰,摆臀,动作大气,看得人眼红心跳。
郝佳佳喝了一杯兑了水的威士忌,脑袋逐渐的昏昏沉沉。
她趴在吧台上,双眼缓缓的眯成一条直线,迷蒙的视线注视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大人的世界。
她想,裴逸辰是不是经常来这些地方,他的世界,她从未去过,两个人不光是有着年龄上的差距,更有着对社会天差万别的见解。
所以,亲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晚辈,对他来说,是不是很稀松平常。
“再来一杯。”她把空了的酒杯往前面推送。
酒保迟疑的打量了她,“小姐,你能喝吗?”
周围太吵,酒保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说出来的。
和耳朵有些距离,可听在已经有了醉意的郝佳佳耳里,冷不丁的被吓了一下。
“你说什么?”她支起上半身,单手撑在脸颊上,也许是脑袋太重,没撑住,忽的往桌台栽去。
意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额头上,被人垫了一张折叠过后的毛巾。
头顶,落下酒保惊慌又生气的嗓音:“我的天!小女孩,你是一个人来的?”
郝佳佳保持着额头抵在毛巾上的姿势一分钟,两只手才摊开,拍在身体两侧,勉强的支起身来,眯着眼看出去:“你说什么?什么呀?”
这时,手肘被人撞了一下,她晃了下头,侧过脸去看。
身旁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孩,他举着酒杯,快速的扫了眼她全身,嘴角斜勾。
“哟,一个人啊,需要人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