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小姐虽然有时候让人有点厌烦,不过她的琴技真的相当的不错,她很乐于在路易斯公爵面前展示自己,因此用尽了全力在弹奏。杨逸为她的坚强感到很佩服,因为坐在钢琴前面保持着优美的姿态三个多小时,同时不停的弹奏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音乐室的地板上,杨逸的凳子就在那片光晕里,他整个人都被阳光包围着,只要微眯上眼睛就可以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灰尘颗粒,整个房间里只有钢琴的声音还有三个人的呼吸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而宁静,时间似乎缓慢的停止了,亦像是在慢慢的倒退,这让人不免产生了一种怀旧的情怀。
杨逸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安静的时刻了,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长时间的听着音乐了,似乎自从离开魅影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了,这都快要让他忘记音乐是多么美妙多么让人灵魂感到舒适的东西了。
这样的气氛大多数人都不舍得打破它,不过路易斯公爵却无法忍受这些,这种能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环境中会让他想起当初被关在黑暗阴冷的地牢里时那段痛苦的记忆。因此又一次一首曲子结束之后,他“啪”的一下合上了手里的书,然后站了起来快速的走到书架边上,他的脚步快速有力,牛皮靴子的鞋跟敲击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他站定之后有些粗鲁的把书塞了进去,说道:“我想我们或许可以玩玩台球,活动活动手脚了。”
“好主意,台球室就在隔壁。”凯瑟琳小姐立刻关上了钢琴盖走到路易斯公爵边上说道。
“西德尼,你觉得怎么样?”路易斯公爵看向杨逸问道。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行动把杨逸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有些惊魂不定,并没有听清楚路易斯公爵的问题,不过他也并不怎么在意对方到底问了些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道:“……可以。”
接下来他们一直都待在台球室里,期间弗鲁瓦丰侯爵和侯爵夫人也加入了进来,大家还赌了一些彩头,杨逸运气不错,赢了几个法郎,当然最大的赢家是路易斯公爵,大家都有意让他得到第一名。
新更名的安茹公爵府上一片欢乐气氛,葛朗台府上则不那么令人愉快了,葛朗台先生下午在街上碰到了克罗旭先生,对方给了他一份报纸,上面刊登了他的弟弟纪尧姆.葛朗台自杀的消息。
葛朗台先生早有预料他的弟弟会做傻事,但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震惊了好一会儿。即使当初他的弟弟为了攀附贵族姻亲而抛弃了他这个哥哥,并且三十多年没有联系,他的心里依旧不可避免的感到悲伤。当然更多的是愤怒,因为他的弟弟干脆利落的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拍拍屁、股去了地府,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他欠下了四百万的巨额债务看起来似乎必须由他偿还了,还有他那个和个贵族小姐一样讲究的花花公子的儿子似乎也只有他来负责了,这让葛朗台先生气的恨不得把他弟弟从地府给拉出来。
不过再怎么生气事情也已经发生了,葛朗台先生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减少自己的财产损失,然后根据他弟弟给他的那封信上写的内容一样把他的儿子送到印度去让他自己谋前途。
然后葛朗台先生就回了家,他的妻子和女儿正在和夏尔愉快的说笑着,夏尔给她们说了一些在巴黎参加舞会时发生的乐事,这让从未经历过舞会的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听的津津有味的。
“我听德.格拉桑太太说过,她说巴黎的小姐们的皮肤都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细腻,她说他们都是用牛奶来洗澡保养自己的皮肤的,是这样的吗?”欧也妮问道。
“当然牛奶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她们用的更多的是一些护肤品,有专门用来让皮肤细腻的脂膏。”夏尔说道,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到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的面前,“我手上就经常涂一种护手的脂膏,它闻起来有玫瑰的香味,涂上去手部的皮肤就会变得很好,你们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
夏尔的手修长而白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它们更像是长在小姑娘身上的。但是作为姑娘的欧也妮其实她的双手很是粗糙,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的疤痕,因为她总是不得不去做一些粗活,这样手上就不可避免的会生上一些茧子,而且冬天太冷的时候她的手上还会生一些冻疮,当寒冷过去之后就留下了疤痕。
欧也妮有些自卑的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今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就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夏尔,因为她长的实在不够漂亮。现在她又找到了一个自己配不上夏尔的理由了,这让她感到悲伤极了。
葛朗台太太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女儿情绪的变化,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女儿会这样,因此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夏尔说道:“夏尔,再来喝点咖啡吧,我觉得今天的咖啡味道十分的不错。”
“好的,亲爱的伯母。”夏尔说道,然后端起咖啡杯让葛朗台太太帮他再倒上一杯,不过夏尔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葛朗台太太手里的那个大陶壶,土黄色的陶壶看起来脏兮兮的,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陶壶内部沾着一层暗色的污垢,那应该是长年累月煮咖啡时沾上的。
夏尔觉得有些恶心,他再不想喝一口杯子里的咖啡了,可是葛朗台太太那么殷勤的看着他,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