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说完了社交辞令之后,葛朗台太太让拿侬拿出了一副用来玩游戏的牌来摆在堂屋里的餐桌上,那张桌子上的桌布早就被拿侬给收了起来,它现在充当了牌桌的作用。
杨逸对这个游戏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他喝完自己茶杯里的茶之后就打算上楼休息了,不过来拜访的两家人心里一直记着他们的目的,因此默契的把杨逸给留了下来,德.格拉桑太太还厉害的把自己的表妹安娜小姐给塞在了杨逸的身边。克罗旭一家动作慢了一点,两位小姐只能坐到了杨逸的对面,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她们缠着和杨逸说话。
快九点的时候游戏一家玩了好几局了,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的运气不错,她们已经赢了几十个铜板了,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一桌子人里就她们两个人是认着玩的,其他人的心思都不在游戏上面。克罗旭先生的侄子和德.格拉桑的儿子不停的对欧也妮说着奉承话,新来的三位小姐则叽叽喳喳的打听着杨逸所有的是事情,只是相比较欧也妮有问必答的好耐心,杨逸却显得不那么友善,往往三位小姐说上十句话,他也不一定能够回应一句,这让三位小姐觉得自己有些被怠慢了,可是当她们一想到葛朗台先生的财产,她们脸上又挂上了自认为甜美的微笑。
杨逸留下来玩游戏纯粹是为了给葛朗台先生长脸,能玩上半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因此在葛朗台太太中了十六个铜子的彩后,杨逸丢了手里的牌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大门上的铁钉被重重的敲打了一下,让各个沉浸于自己想法的人都吓了一跳。
拿侬坐在窗边纺着线,她听到声音就伸长了脖子往油腻的窗玻璃外看了看,然后她惊叫了一声:“哦,老爷,外面是一位穿着体面的少爷,他还带了一个驿站的脚夫来,背着两口大箱子,手里也拎着两个大皮包。”
“什么,一个少爷?他来这里干什么,找我们吗?”葛朗台先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往往在他做生意有可能会遇到亏本的时候才会出现,他紧张的走到窗户边上,凑到玻璃边上看了看,“我想他一定是巴黎来的,看那油头粉面的样子。”
“他长的可真好看,老爷。”拿侬说道。
“难道你的少爷不好看吗,他不够你看的吗?”葛朗台先生说道,“快去开门!”
门口传来了粗鲁的重重的敲门声,堂屋里的客人们全都好奇的议论了起来,他们全都盯着门口的位置,直到葛朗台先生带着一个穿着最时髦衣服的漂亮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父亲让你来的,他说了些什么吗?他为什么要你过来?”葛朗台先生对着走进来姿势犹如一只高傲孔雀的青年说道,这是他的侄子夏尔.葛朗台,他完美没想想到过这个侄子回来看他,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不知道,他只给了我这封信。”陌生的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葛朗台先生,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迷茫,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让他过来,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伯父会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面,过着悠闲的田园生活,结果到这来之后他发现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这里就像是一帮邪恶巫师待得肮脏洞窟,他只待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受不了了。
葛朗台先生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急忙走到黄铜镜子那边,拆开那封信读了起来,信里的内容马上就让他的预感成真了,他的弟弟自杀了,现在要求他来照顾他这个从未谋面的侄子,让他帮忙把这个看起来就是花花公子的青年送到印度去。葛朗台心里冷笑着,他想着他的弟弟说得倒是好听,只要照顾他的儿子,难道那些债权人不会找到他这个哥哥吗,到头来还不是要他负责他的债务。
葛朗台先生拿着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愤怒和痛苦,却还要在客人们面前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平静,这让他身体细微的颤抖着。
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还有那些客人们都没有发现葛朗台先生的不正常,他们都被新来的青年给吸引住了,欧也妮和三位小姐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相比于杨逸那种内敛沉闷的气质,显然醒来的这位肆意释放着自身魅力的年轻先生更吸引她们的心神。
“爸爸,你要喝杯茶吗,我建议您等会再思考信上的内容。”杨逸倒了一杯茶走到葛朗台先生面前说道。
“是的是的,我等会儿得好好想想,现在干扰太多了。”葛朗台先生点头说道,他把整杯茶都喝了,然后小心的叠好了那封信,把它妥帖的塞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另一边夏尔坐到原本房间中的一堆人中间,大方的接受着他们的目光,他表示自己这几天的旅程实在是辛苦,欧也妮便殷勤的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喝了茶休息一下,并询问他是否吃了晚饭。
她这样热情的表现马上就让夏尔意识到了他这位初次见面的堂姐已经被他给迷住了,于是他带着一点得意的心情开始和欧也妮攀谈了起来,他遣词造句里多带着一些迷惑女士的模糊语言,这本来是社交圈里惯常用的交际话语,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他却不知道他的堂姐从未参加过舞会,也完全不懂这些,更不知道他这些若有似无挑拨的话已经让欧也妮对他一见钟情无法自拔了。
葛朗台先生喝完茶没多久就冷静了下来,他很快发现了欧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