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绮没事了,都过去了。”卢氏抱着女儿不住说道,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女儿。
姜元仪的乳母站在两人身边,她脸上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她是今日唯一幸免一死的人。
“阿音今天多亏了,你做的很好。”卢氏对乳母说道,她也是卢氏的贴身丫鬟,也亏得她寸步不离阿绮,后来又发现了不对劲,才让阿绮免于一场风波,“你把在佛寺里的事都说一遍。”
乳母正想开口,姜元仪道:“我来说吧。”
“阿绮。”卢氏担忧的望着女儿。
“阿娘我没事。”姜元仪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她说话条理比乳母清晰多了,很快就将整件事都给卢氏说了出来。
姜元仪不信教,对这个时期的佛教也没什么好感,但家里的女眷都信佛,时常回去佛寺听经,姜元仪就把上香的活动当成了每月的出门散心。这些天她一直没出门,郭太夫人提议让她代替自己去寺庙里再加几斤香油的时,她没多想就答应了。原本姜元仪出门,基本都有人陪伴,不是几个兄长、侄子,就是家中阿娘、婶婶或是阿嫂她们,但这次大家似乎都有事,姜元仪也没在意,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去也更自在些。
上香的佛寺在京城也很有名,前来上香的人基本都是京城显贵,因此基本不接受四方香火,唯独主持会在每月十日开坛讲经,会在外殿吸引很多慕名而来的民众。姜元仪不信佛,但是对主持讲经很有兴趣,主持讲的很多小故事都有很意思,所以特地选了那一天去。姜元仪自然不可能跟外殿的民众凑一起听经,寺庙见她来了,早就准备了安静的小间让她听经。
和她在一起听经的还要一名差不多年纪陈姓的小贵女,身份说起来还挺高的,是先帝五公主之女,但五公主既非安太后所生,也非何太后所出,先帝在时就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长大后就被安太后随意的指了一个世家子嫁出去了。赵旻登基后,对姐妹们还算可以,每年赏赐也不断,但想要多好也不可能,毕竟不是亲妹妹。陈驸马也属于读书无成的类型,没什么太过不良的嗜好,但想要在官场上呼风唤雨是不可能了,是故陈娘子虽是公主之女,但长这么大还没有入宫过,跟姜元仪也没怎么见过面。
姜元仪待人一向和善,既然两人难得遇到,就同陈娘子聊开了,少女间的话题无外乎是美容和穿戴,这方面姜元仪心得多多,两人越聊越投契,连听经都不怎么上心了。陈娘子还同姜元仪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姜元仪爽快的答应了。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却不想上茶的丫鬟一时不慎,打翻了茶盏,茶渍溅到了两人裙摆上。两人因来上香,穿的衣服都很素净,款式还大致类似,褐色的茶水翻在两人裙摆上,格外的显目。
大家贵女出门,肯定不可能只能带一身衣服,两人就由小知客僧的带领去内堂换衣服。却不想路上突然又窜出了几只老鼠,陈娘子和几个丫鬟吓得尖叫起来,姜元仪也被恶心坏了,最后还有好几个丫鬟扭到脚了,连姜元仪的乳母都被牵连了,摔了一跤,走路都不稳了。姜元仪想让乳母回车上先休息,但是乳母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姜元仪。她的想法很简单,今天小娘子没有长辈跟随,她就更不能离开了。
姜元仪由小知客僧领到厢房后,就发现了厢房里的花瓶里居然掐着一束盛开鲜艳的郁金香,她当时只觉得诧异,没有多想,毕竟郁金香在时下属于名贵花卉,寺庙会有可能也是某个贵人送来的吧?但是她的换洗衣衫久久不到,前去催促的丫鬟也不见回来,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时候她还觉得有点头晕。还是姜元仪的乳母见机快,立刻将厢房里的香浇灭,然后领着姜元仪从后门走出,也不回大殿,而是去了二门,找到了姜府的侍卫,让他们分两路,一路送她们回家,一路去寺庙偷偷把丢到了几个丫鬟找回来。
接下来的事,不用姜元仪说,卢氏也知道了。两人回到了姜家,乳母就连忙去告诉卢氏这件事,卢氏吓了一跳,正想派人去偷偷打听,却不想姜决突然满头大汗的赶了回来,拉着崔氏就来找姜元仪,见姜元仪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卢氏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姜决也不清楚,他只是得到消息说郊外的寺庙里出了一件大事,据说连皇家侍卫都出动了,姜决一听那寺庙是侄女今天去上香的地方,脑袋就“嗡”了一声,匆匆吩咐心腹让姜怿早些回来后,就一路回来找卢氏了,直到看到侄女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姜怿却是到了傍晚时刻才回来,回来后就一声不吭的杖毙了所有随姜元仪外出的侍从,连太夫人房里的心腹仆妇都不例外,他这举动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卢氏恨太夫人恨得眼睛都滴出血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这老虔婆难道不毁了她、不毁了阿绮就不甘心!“幸好你们见机快。”卢氏喃喃道。
“不是我们见机快,是有人在帮我们。”姜元仪说。
“什么?”卢氏不解的望着女儿。
姜元仪摊开手掌,掌心赫然一片已经被掐烂的郁金香花瓣。
“这?”卢氏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那片花瓣。
姜元仪冷笑,“当时整个院子里都清空了,我当时没多想,后来才发现我跟阿姆走出来的时候异常顺利,如果真有人算计我们,我们能这么快的离开吗?那陈娘子——”姜元仪神色微沉,“她身材同我十分相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