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的咆哮被生生斩断,谢卿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又忍了一会,终于进入无法再忍的状态:“够了!谢琪,那是你弟媳。你要是能听得下去,我可以花一晚上给你讲讲她有多好。”
安安愣了愣,寻死觅活的手也不动了,半晌喃喃道:“谢琪……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个名字了。为什么你可以是谢卿,我就要是安安呢?就因为姐弟之间不能演对手戏吗?”她说完,忽然一脸向往地琢磨起来,“你说,如果让观众知道我是你亲姐姐……”
谢卿松开她,坐在身后的茶几上,递给她一杯水:“姐,你和小倩表哥的照片,是真的吧?”
安安接过水喝了,半天梦游似的说:“是,他也是个可怜人。”
谢卿双臂架在腿上,半晌说:“姐,你息影吧。你想去哪个国家,我给你安排。”
这句话又刺激到病人了,安安“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蹿起来,摔了手里的水杯:“我、不!你忘了我说的吗?你在圈子里一天,我就陪你一天!还是你有心肝宝贝了,就迫不及待要把我这个碍眼的送走了?”
快被亲姐姐玩死了的谢影帝没说话,拿起安安的手机给她的助理和家政公司打了电话,叫他们半小时后来清理房子。电话刚挂,花太太的电话就进来了。谢卿看了眼靠在沙发上没什么生气的安安,接了起来。
花太太听是谢卿,问道:“你姐呢?她怎么样了?”
谢卿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安安,违心顺溜道:“她没事,早上切水果划到了,被那群记者看见了。”
花太太不太相信,又叫他把电话给安安,安安刚才还一副活不下去了这世界没救了的样儿,一接起电话马上原地满血复活:“我没事,早上没睡醒,一刀下去割到手了。嗯,乐乐陪我去包扎了。嗯,挺好的,他今天在这陪我。哎呀我们谈剧本来着,这就睡了。您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要是任何一个人在场,绝对要竖大拇指:这姐弟俩真没辜负影帝影后的称号,画风变得一点不带卡的。
花太太审完了安安,又让她把电话递回给谢卿。
谢卿刚拿起电话,就听花太太语气已经变了:“乐乐,你平时就比姐姐稳,对付狗仔自己也有一套,从来都让我省心。今天怎么被人抓着这么大把柄?要不是我这边给你压着,面上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我开始以为你想通过这次事件转型,还让公司帮你塑造成熟稳重顾家的形象来着,怎么转着转着又转回去了?”
谢卿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答道:“今天早上有点心神不宁,让他们抓着把柄了。以后我会注意。”
挂了电话,他看着沙发上又陷入抑郁状态的安安,轻声说:“一会清理的人会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你早点睡。”说完去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想了想还是直接把人抱到床上了。
临走的时候安安拉着他衣角,就好像在国外那相依为命的一夜夜一样:“乐乐,你不信我是不是?真不是我。”
谢卿纤长脖子上的喉结滑了滑,他低头说:“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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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安那里出来,他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全市最烧钱的夜店,自己包了个台,坐在角落里一瓶一瓶地喝。
那一晚他下车吐了以后,李洛基就自己打车走了。后面的事……
如果不是安安,就是他酒醉以后潜意识里开车去了李洛基提过的地点。
无论是谁,她这些年受的罪,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谢卿酒量随了花太太,比一般人要好上不少。他平时自己也有分寸,极少干醉酒这种据说很潮的事。
上一次醉酒,是因为求而不得;
这一次醉酒,是因为得之即失。
他从前一直坚信,他爱了那么久那么深,这世上没什么障碍是他不能拔起砍死的。
就好像歌里唱的,eveytakesfeel alive(置我于死地者赐我以后生)。
他曾想,她人生最好的五年是一片黑暗,那五年他没有陪着她已经是一种遗憾,以后的五十年总要陪她快快乐乐的。
可他却忘了,这世上有一种再多勇气也战胜不了的东西,叫愧疚。
如果她那黑暗的五年本来就是他造成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她谈今后?
就算他能厚着脸皮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那么记仇的性子,又怎么会妥协?
他扔掉手里的空酒瓶,低低一笑,呀,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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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影帝脚步踉跄地回到江边公寓时,叶小倩正抱着小旻靠着浴缸睡觉。她的一头长发掉进了水里,在一池清水里像海藻一样纠缠着,缠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单膝跪下,手脚并用像小狗一样慢慢贴近了她的脸,酒精让他面前的脸似真似幻。
他眨了眨眼,努力想看清她睡颜,视线却总是在下一个瞬间模糊。
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