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宁萍儿看见柳氏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早已破身于鲁平,可这件事毕竟别人不知道,捂着便捂着了,可如今却是被这么多人,尤其不光是长辈,还有外人的面被发现和男子睡在一张床榻上,她最后仅剩下的一点名节,也随之毁得一干二净了。
“殿下,如果你喜欢萍儿,大可差人上门提亲,你身份贵重,即便是纳萍儿做妾,那也是咱们府里的荣光,但是你为何要这样糟蹋她呀!”柳氏跪在司空旭脚边哭嚎道:“萍儿还未出阁,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这要她往后如何做人呀!老天爷啊!没活路了呀!”
柳氏这般如丧考妣的嚎叫别说司空旭,连宁萍儿也惊着了,她哆嗦着身子,下床去想把柳氏扶起来,哪只柳氏抽出一条锦帕佯装擦脸,却隐晦狠狠瞪了她一下,递给她一个在旁边呆着的眼神。宁萍儿一愣,那眼神她太熟悉,是柳氏让她闭嘴旁观的眼神,那一瞬间宁萍儿忽然领悟到,柳氏这番哭天抢地的姿态压根就是装的。
柳氏在看见屋内情景的一刹那,的确是震惊了一下,不过震惊过后,紧跟着的就是一阵狂喜。
宁萍儿居然能抱上皇子,这是她从未预料过的。原本因为春宴上的事情,宁萍儿丢了大脸,柳氏一直觉得应当给她寻不到什么好婆家了,正为这事烦心,不料眼下的场面,却像被天上掉的一大块金子砸中脑门一样,虽然不知道原因,而且很疼,但却是天大的好事呀。
只要想办法让司空旭赖不掉这笔账,那么即便是为了颜面,司空旭也得娶了宁萍儿,就算宁萍儿当不了正妻又如何,哪怕只是个侧妃,甚至只是个妾,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试问整个江州,除了温肃候的女儿月嫔,谁还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我……”司空旭脸色铁青,他还没弄清楚状况,可瞧着柳氏的模样俨然是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可这的确是不需要解释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和人家的女儿被发现躺在一张床上,铁证如山,不管是谁看来,都是他睡了别人家的女儿。
“宁大人,事情并非你们所见的那样。”努力不去听柳氏的哭嚎,司空旭整了整脸色,对宁如海道:“你家小姐为何会在这里,本殿全不知情。”
“殿下,不是你让我到这里来见你的吗!”宁萍儿不可置信地说了一句。
听见宁萍儿的话,宁如海表情僵得像块铁,用都快压抑不住语调的声音说:“殿下不知情?难不成殿下的意思,是萍儿天性放荡,自己爬到殿下床上去的吗?”
他是气急了,他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宁萍儿如今即便名声不好听,也是他未出阁的女儿,却在如此情境下被人毁了清白,这不是往他脸上甩了一鞋拔子吗。
若非司空旭的皇子身份,哪怕不为宁萍儿,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宁如海都该直接冲上去拽着司空旭一顿老拳了。
司空旭暗道一声不好,看着宁如海背后议论纷纷的一群人,他忽然领悟到,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也不论他如何解释,被如此多的人看见他睡了人家的女儿,这通玷污黄花闺女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了。若他是受宠的皇子还好说,只要许给宁如海一些好处,看在他身份的前提下,宁如海不与自己计较,量别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可偏偏他不光失宠已久,就连司空钺也在一边杵着,这事情若是处理的不好,被司空钺当做把柄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说他侮辱臣下之女,损害皇室颜面,不光皇帝不会放过他,他还会遭天下人耻笑,被传扬成一个人面qín_shòu,到时候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他妄图扬眉吐气的宏图壮志,都将彻底变作一团泡影!
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皇弟,皇兄我当真料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父皇从小便教导我们,身为皇子背负着的是皇家的体面,处处要谨言慎行,你不光全浑望了,居然还做出如此丧德败行之事,这要皇兄我如何帮你向宁大人说情。”司空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在位自己弟弟的过失而痛心不已,至于昭仪郡主,索性背过了身去,长长叹了口气,也觉得面上无光,不知该怎么面对宁家人。
“老爷!萍儿遭此横祸,为娘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老爷你可要为萍儿做主啊!”柳氏见司空旭还僵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索性又火上浇油了一把,“萍儿的清白眼看是毁了,与其见着萍儿往后受人诟病,遭人□,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柳氏说完,便闭上眼睛,装作要往一边的墙上撞去。
“三媳妇,你要做什么!”沈氏大惊失色,今日是她的寿辰,闹出这样的丑事已经够让她难堪的了,若是柳氏再有个三长两短,见了血腥,不是在折她的寿吗!”
宁如海也吓了一跳,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柳氏,怒喝道:“糊涂,你以为你死了便能解决问题了吗!”
“老爷,四殿□份贵重,咱们招惹不起,看萍儿不能白白受辱,不然这天底下那里有公道在!”柳氏拖着宁如海的胳膊哭喊道:“招惹了四殿下,横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如让妾身死了吧!让妾身以血明志,让天下人来为我可怜的女儿讨个公道!”
柳氏这番话等于是把事情做绝了,她当然不想真的去死,她只要做出这幅姿态,就可以让所有旁观的人觉得,司空旭睡了别人的女儿还不够,又要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逼死人家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