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渊看着唐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宁如海居然怀疑馨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种事,你很惊讶对不对。”唐氏接着说:“不过渊儿你放心,馨儿的确是你的亲妹妹,娘从来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你们父亲的事情,只是他不相信我罢了。”
说到这里,唐氏眼眶不自觉红了,忙抬起袖摆擦了擦。
“娘,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渊只觉得一头雾水,他自然是相信唐氏的,只是宁如海如果怀疑宁馨儿不是他的血脉,为何不想方法查验明白,而且还让宁馨儿挂着宁府小姐的名头养在府里?
不,如果宁如海有证据证明唐氏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甚至宁馨儿也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唐氏母女,只怕早就被送出府了吧。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也许你听了会觉得离奇,但娘绝对没有骗你。”唐氏深吸了一口气,“寻常妇人怀胎,只消十月便可临产,但是你妹妹这一胎,我怀了整整三年。”
宁渊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一胎怀三年!
“十多年前,我和你父亲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唐氏目光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我这样的出身,能嫁给你父亲做妾已是高攀了,那时他也对我很好,我的地位在他的几个侍妾里是最高的,甚至你父亲为了我,还顶撞过你祖母好几次。”
宁渊暗自点头,有关宁如海和唐氏琴瑟和谐的往事他听说过,他比较关心后来发生的事情。
“后来,你就出生了,娘忙着照顾你,平日里都呆在湘莲院甚少出门,而那段时间你父亲也很忙,总要出去练兵,渐渐的,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等我再见到你父亲时,他对我,却意外变得冷淡起来,完全不像从前那样。”
“开始我觉得很疑惑,甚至还有些自怨自艾,觉得你父亲应该是厌倦我了,或者觉得我青楼出身的身份影响了他的仕途,可后来我悄悄打听了一番才发现,你父亲之所以会疏远我,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府里出现了关于我的风言风语,说我趁着你父亲外出的时候偷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那人是我在青楼时的旧相好,与我勾搭成奸已经许久了。”
宁渊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唐氏虽说的确为青楼出身,可宁如海给她赎身,又娶她入府,她也该算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了,且她在青楼时也只委身给宁如海一个人过,又如何承担得起这些谣言!
“我想你父亲应当是信了那些谣言,便去向你父亲解释,你父亲原本准备相信我,偏偏这时又有家丁抓到了一个偷偷从后门潜进府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曾经是在青楼里帮我打过下手的杂役。”说到这里,唐氏顿了顿,眼眶再度泛红一圈,“我与那男人从前便不熟稔,连名字也不认得,可那男人偏偏说是我约他前来私会的,让我百口莫辩,当时大夫人也在,大夫人说我不守妇道,是家门败类,想让你父亲将我发落出府,是老夫人阻了,老夫人说江州许多人都认得我,如果我忽然出府,必然会引人猜忌,也等于把丑事抖了出去,宁府脸上无光,就下令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闭嘴,然后把我软禁在了湘莲院里。”
“竟然有这种事!”宁渊立刻想到了,这是有人在刻意陷害,见宁如海与唐氏感情深厚,又生下了儿子,便设计了这么一出栽赃陷害的戏码,好让宁如海冷落唐氏。
唐氏继续说:“从那时起,我便被禁足在了湘莲院里,我一直想见你的父亲,向他当面陈情,可守门的下人奉了严令,不放我出去,直到几天后,我身体出现异样,根据从前怀你的经验,我知道我应该是又怀孕了,于是我便求了守门的下人,让他们把我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你父亲,然后再帮我请个大夫来,他们也的确去传了话,但是你父亲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更别说有什么大夫。”
“后来,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却和从前怀孕时的状态不太一样,寻常妇人到五个月的身孕时,小腹处已经能出现明显的孕像,可我怀孕到五个月的时候,小腹只是轻微起了弧度,比寻常人三个月身孕时还要小些。那时我自己也迷惑了,我这到底是怀了孕,还是生了病?直到一年,两年,三年,整整三年过去,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在被软禁的第三年冬天,在卧房里生下了馨儿。”
宁渊听到这里,仔细着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四五岁时的记忆,经过两世沉淀,早已经变得模糊不堪,他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唐氏看出了宁渊思索的表情,笑着道:“不用再想了,娘被软禁时,是周石的娘,也就是张妈妈照顾得你最多,你又怎么会记得娘身上发生的事。”
“可是,如果你怀孕三年才生下妹妹,岂不是……”宁渊不敢去想这件事能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事实上,当年唐氏这一胎所引起的又何止是一场轩然大波。
宁如海冷落唐氏三年,她却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凡思维正常的人都会立刻想到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宁如海得到消息后暴怒无比,认为唐氏在被他冷落以后依旧不思悔改,不知检点,不光做下不守妇道的勾当,还生下了孽种,心里对唐氏的最后一丝情意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当下便听了大夫人的建议,要将唐氏与所谓的“孽种”抓去浸猪笼。
宁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唐氏当时面对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