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小,她是夏太后最小的妹妹,夏国贵族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玉,前两年还册封了郡主,号金玉郡主,是燕京里边一等一的贵女。”许敬安叹息道。
“果真是皇亲。”宁渊眼角一动,“可这位郡主为何会忽然来我大周?”
“此事我也是方才听李公公说起才明白。”许敬安道:“这位金玉郡主大概是自小万千宠爱,养成了目中无人,且极其刁蛮的个性,之前她许是听到夏太后在和朝臣们谈论我大周以儒立国,国学昌盛,似乎颇为不忿,于是硬要来见识见识,顺便来我大周游山玩水一番。”
“原来如此。”宁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许敬安也摇了摇头,“夏太后对自己这位小妹很是看重,一路派了不少好手跟随保护不说,还提前差遣信使来我朝,让陛下多照应一二,陛下碍于面子,也不得不多上心,所以才特别先派李公公过来吩咐,让咱们不要怠慢了这位郡主。”
“那外边的三位世子是怎么回事?”宁渊又问道:“莫非陛下是担心那位金玉郡主独行寂寞,特地让三位世子过来作陪?”
“或许是这个意思吧,不过陛下肯定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边。”许敬安捻须一笑,“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位金玉郡主貌美如花,也早已到了适婚之龄,却一直没有婚配,据说是看不上燕京本地的贵族子弟,皇上让三位国公世子过来,意思便是看其中能不能有一位能得这郡主的青睐,若真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以夏太后对自己小妹的宠爱,不愁两国不能再重启商贸往来,毕竟在如今的大夏,一力主张不与我朝频繁通商的就是夏太后那一派。”
宁渊一面听一面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看宁仲坤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而景逸和孟之繁却都兴致缺缺。景逸和赵沫那点牵扯都还没算清楚,自然不会对这金玉公主感兴趣,孟之繁虽然消停了一段时间,难保对呼延元宸贼心不死,也不回多瞧别人一眼,只有宁仲坤,但凡碰到能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他都要搏上一搏丝毫不放过。
他或许想得很好,一等公爵,又娶了大夏万千宠爱的郡主,那这身份从今往后在华京中,会是何等尊贵!
“事情便就是这样,虽然儒林馆是读书人的圣地,可此等贵客要来我们也只能小心接待,好在听闻这金玉郡主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铁定也不会对经卷典籍过多感兴趣,凑完了热闹,应当就会离开了。”许敬安刚说完,便有一个仆役走进来,通报说客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许敬安不敢怠慢,急忙领着宁渊匆匆出去。儒林馆中除了大提学和掌院二官职,还有五六名辅助处理日常事务的副官,待一行人走到大门边时,原本坐在会客厅的宁仲坤等人也已得到消息,侯在了那里。
而大门外,正有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
许敬安方才还说,这位金玉郡主曾向负责接待她的官员言明,此次来儒林馆“瞻仰”大周的儒学是微服私访,不用太张扬气派,结果如今瞧着这排场,宁渊不禁暗地里鄙视了一通。
就马车的规格来说,的确是寻常贵族都会乘坐的款式,模样也低调,可是马车后边,齐刷刷跟了两排不下三十名的护卫,个个都高头大马,一身大夏特有的银光铠在日头的照射下十分刺目,也惹得周围不少路过的百姓驻足观看,指手画脚。
赶车的也是一彪形大汉,皮肤黝黑,虎背熊腰,一圈满脸的络腮胡,冬日的天气里,他竟然打着赤膊,绣有金线的皮毛上衣被他用一圈金围腰系在腰间,露出来的大块腱子肉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疤痕,加上大汉一脸不怒自威的表情,很是慑人。
“赶车这人是燕京皇家护卫军的总队长劳赤,这一次是特地奉了夏太后的命令,来当金玉郡主的贴身护卫。”许敬安在宁渊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显然认识这大汉。
大汉劳赤只用一只手就拉住了四匹拉车的骏马,将马车停稳后,也不和儒林馆边候着的人打招呼,就在马车边跪下了身子,瓮声瓮气道:“郡主,到地方了。”
宁渊不禁朝着车帘的方向看过去,见一只戴着各色宝石戒指的雪白手掌撩开了车帘,走出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女来,劳赤立刻伸出双臂,一上一下摆成阶梯状,少女也不客气,便踩着劳赤的胳膊,稳当当下了车。
到这时宁渊才看清楚这位金玉郡主的周身打扮,不知这是不是夏国贵族的通性,说这位郡主浑身金光灿灿一点不为过,无论是手上的各色戒指,手腕上的琳琅手镯,还是脖颈上的金环,发髻上的金钗,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行走的大金块。
当然少女的容颜也是一等一的标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尤其是那一双暗藏秋波的眼眸十分勾人怜惜,而与之相反的,她却有一双乌黑浓密的弯眉,活脱脱将那一张美人脸给衬出了几分英气来。
早就听闻大夏国内矿脉遍布,达官贵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和宝石,贵女们一身满当当首饰出行,以显示身份的派头十分稀松平常,也算是燕京一景,如今瞧着这金玉郡主的打扮,宁渊觉得这话当真不是虚言。
少女下来后,马车的车帘又是一动,竟然紧跟着走下一位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宁渊目光往上一瞧,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呼延元宸自然发现了宁渊的目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解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