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客官你不是给自个买衣裳啊。”小二悻悻将手里的长衫放下,有些尴尬道:“女子的衣裳在另一边,客官随我来吧。”
宁渊转身要走,瞧见呼延元宸还站着没动,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你莫不是喜欢那件衣裳?”
“没什么。”呼延元宸僵着的身子这才动了动,装作不经意般跟着转过身。
宁渊不疑有他,快步跟在了店小二的后面,呼延元宸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心塞,他竟然是来看女子衣裳的,那便铁定不是给自己的了,原来竟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女子在衣裳上的需求也比男子要多,进了陈列女装的那间屋子后,这里同之前放男装的比起来实在是要宽敞太多了,不光四面八方挂着的衣裳颜色靓丽,款式清奇,屋子里来来往往的小姐们也个个绫罗绸缎,朱钗满头,一眼便能看出他们都来自富贵人家,这也难怪,以锦绣阁衣衫的价格,普通百姓是连门框都不会踏进来的。
呼延元宸被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晃花了眼睛,顺手拿起身侧一件鹅黄描金线的裙子旁挂着的木牌,一瞧上边的标价,手一抖,险些将那写着价格木牌扔在地上。
宁渊正看着小二给她介绍的一件翠绿色纱裙,细心研究着裙摆上的图样,呼延元宸瞧他看得认真,忙凑近,压着声音道:“你当真要在这里买东西?我方才看见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裙子就要五十两!”
“知道啊。”谁知宁渊只轻描淡写地丢出了这么三个字,又去研究另一条裙子去了。
呼延元宸碰了个软钉子,忽然没法理解宁渊的这副行径来,既然来看女人家的衣裳,便肯定不是自己穿的,而是拿来送礼,可即便是送礼,又何须送这般贵重的东西,何况男子送女子衣裳这行为本身也下流了些。
在呼延元宸纠结的同时,宁渊好似也选好了一套花样十分别致的裙子,浅绿色打底,上边绣满了荷花,一眼瞧上去十分花团锦簇,呼延元宸悄,没想到这条裙子,更不便宜,价格竟然破了百两。
“下月初二,馨儿便满十四岁了,多少是个大日子,这些年我这个做兄长的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好东西,也该置办一条像样的裙子给她。”待店小二拿着那条裙子去帮宁渊结账的时候,宁渊好似终于瞧出了呼延元宸困惑,出言解释道。
呼延元宸点点头,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给宁馨儿的,宁渊一直很宝贝这个妹妹,怪不得舍得花钱到这里来买衣裳,只是下月初二……呼延元宸算了算日子,不刚好是自己生辰的前一天吗?
想来宁渊是一心一意记挂着自己的妹妹,倒将他的生辰给忘了吧。呼延元宸这么想着,不由得气馁地摇了摇头,他一个大男人,也确实不好和别人小姑娘争什么。
“哎,你瞧,那不是庞小姐吗?”
“庞小姐,哪个庞小姐?”
“刚进来那个,就是昌盛侯府家的小姐呀!”
旁边两位小姐的对话忽然飘进宁渊耳朵里,他一侧眼,瞧向阶梯的方向,果真见着两名打扮靓丽的女子随着另一个待客的店小二从楼上大厅走了下来,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年长些,梳的是妇人的发髻,便是昌盛候庞松的长女,华京禁卫军统领韩韬的妻子庞春燕,而她身边一袭桃红色长裙的少女,正是她的妹妹,庞秋水。
在这里碰见那两人,也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宁渊扯了呼延元宸一把,呼延元宸也心中亮堂,与宁渊双双走到了一排货架的后头。
之前说话的那两名小姐在庞氏姐妹上来后并没有停住嘴巴,只是说得小声了些,还是被宁渊听了个彻底,只听其中一人道:“你听说了吗,我爹昨日下朝回来,说那庞二小姐要变成皇子妃了呢。”
另一人的语气十分惊讶,“你莫不是弄错了吧,就凭她还想当皇子妃?她不是还在天牢里呆过吗,名声早就臭了,连寻常的官家子弟都没人上庞府提亲,她又怎么可能攀附上皇子。”
“我爹哪里会吹牛,这可是庞大人亲口说的,说是四殿下已经向庞府提亲了,要娶二小姐回去做正妃。”先前那姑娘砸了咂嘴,“其实吧,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那庞家二小姐惯就是了为了攀龙附凤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当初为了攀附大皇子殿下,不是还同宁国公府的嫡小姐结过梁子吗,最后还被国公夫人给折腾到天牢里去了,她大概是瞧着自己劣迹斑斑大皇子殿下铁定不会要她,于是才退而求其次,抱上了四皇子……可我瞧着就算她能如愿以偿当上皇子妃,可也不见得是个体面的皇子妃,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殿下在诸位皇亲国戚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你知道的呀,虽然近来眼瞧着是比从前好些了,可也就那样,而且啊……”先前那姑娘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而且大伙都在传呢,说四殿下是天煞孤星,凡是跟他牵扯上关系的人都没个好下场,他生来就克死了母亲,后来认了月嫔娘娘为义母,原本以为可以咸鱼翻生,结果一年都还不到,月嫔娘娘也跟着没了,你说这不是被四殿下克的,还能是什么原因?庞二小姐嫁去给四殿下做正妃,瞧着是风光,可能不能从头风光到尾,还难说得很!”
“说的也是,不过这庞二小姐的脸皮倒也真厚,如果是我蹲过天牢,只怕一辈子都会呆在府里而羞于出来见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