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蒋恭嫔又拣起了话头,“你和老六去霍连的这段日子,草原那种地方风餐露宿的,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罢。”
凤鸾心里清楚,婆婆讨厌自己,不过是心疼唯一的儿子罢了,因而敷衍道:“多谢娘娘关心,只是略有些饮食不习惯。”说了几句不痒不痛的闲话,然后又跟升平公主聊了几句,等到萧铎过来,总算可以不用在应付了。
蒋恭嫔放过了女儿和儿媳,拉着儿子问长问短。
萧铎一向耐心很好,陪着母亲絮絮叨叨,着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从前蒋恭嫔和蒋侧妃联合设计凤鸾的事,没发生过似的,谁也没有再去揭开那层纸,都是选择回避。
----如同端亲王夫妇对待王诩一样。
回了王府,两人都是早早的躺下休息。
凤鸾说起今儿在宫里的话头,“娘娘问起贤姐儿的婚事,我想等贤姐儿出了孝期,明天春天暖和了择一个的吉日。”早点嫁出去,早省心,不免又说了几句情面话,“等明年贤姐儿嫁了人,要是运气好又快的话,后年说不定就能得个孩子,小夫妻就过得稳当了。”
“孩子?”萧铎表情顿了顿,继而失笑,“贤姐儿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
凤鸾见他有了笑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凑趣道:“嫁了人,做了娘,就不是孩子了。”抿嘴一笑,“要是赶得快,到时候王爷才得三十岁,就有小外孙了。”
“是啊,明年我就三十岁了。”萧铎有些感慨,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那光滑如缎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阿鸾,时间过得真快。”
不只是年岁上的增长,更多是感情的沉淀凝固下来,往后的岁月里,再也不会为一个女人费劲心思,甚至赌上性命。不论是桃红柳绿、姹紫嫣红,在自己眼里,都已经全然没有分别了。
这一生,所有的爱恨都给怀里的她。
阿鸾,我多疑的性子是天生,无法改变,但不论如何,我对你却付出越来越多,倾尽所有力气,所以……,你不可负我。
凤鸾轻声笑道:“对呀,王爷都是要做外祖父的人了。”
萧铎看着她眼里的狡黠之意,想要看清楚,却总是有点昏暗模糊,强压了心里的那股子不平气流,对她笑道:“这有什么可乐的?我三十岁做外祖父不稀罕,你才二十出头,就要做外祖母了。”
凤鸾闻言一愕,继而惊讶,心下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倒也是,我居然忘了这一茬儿,我也要做外祖母了。”
萧铎捏了捏她的脸颊,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看清楚她的脸,她的表情,强行将那一抹烦躁压下,笑了笑,“不早了,睡罢。”
阿鸾,如果一天我再也看不清你的脸,希望你仍然同此刻一样。
----永远你对我露出笑靥。
哪怕经历风风雨雨和各种波折,情路坎坷,只要最终还是在一起,就够了。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对我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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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开始,新年,新气象。
凤鸾开始准备上元节和裁春装的琐碎事,正在和姜妈妈商讨,要定谁家的料子,又要请哪家绣馆的绣娘过来做衣服。庭院里跑来一个小丫头,上了台阶,站在连廊上面朝里回道:“王妃,理国公世子夫人求见。”
凤鸾眉头一挑,“穆二夫人?呵,请进。”
穆二夫人是穆之微的嫡母,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长得自然不像,要说五官都还不错,就是脸略长,看着叫人想要给她揉揉下巴。穿了一身秋香色的夹袄,配海藻绿的撒花大裙,头上金钗装点,倒也有那么几分公侯夫人的气韵。
不过比起从小生于世家,长于世家,现今又做了端亲王妃的凤鸾来说,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她进门之前还昂首挺胸的,一进门,就不自觉的低垂眼帘,福了福,“见过端亲王妃,新年好。”
“好啊。”凤鸾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加上前世的灭门经历,以及这些年的大风大浪打磨,透出几分皇室贵妇的雍容,淡淡微笑:“夫人有事说。”然后便气定神闲的拨茶,不再说话。
穆二夫人的气势更低了,原本准备上门质问的话,到了口边,变成了询问,“昨儿初二是回门的日子,侧妃没有回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庶女自从上次事败被传言病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今儿就是探个口信儿的。
凤鸾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打量着她。
那次穆之微故意让丫头打翻了时疫的药,逼得自己做选择,之后穆家就有人要来接穆之微回去,呵呵,就不信,这位穆二夫人会不知情!居然还敢来上门打探,以为自己没有把柄,就由得她上蹿下跳吗?
“穆侧妃是不舒服。”凤鸾放下茶盏,回道:“害了红眼病,不能见人,这是要过病气的,夫人请回罢。”
穆二夫人都准备了一堆理由,好跟庶女见面,了解情况,没想到开口就被她给“红眼病过病气”给拒绝了。
“王妃……”
“送客。”凤鸾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而继续和姜妈妈说道:“第一要紧的,是孩子们个子都长了,衣服都得重新做,先把他们的衣裳给多做几套。”
穆二夫人张了张嘴,还要找机会插嘴说话。
旁边的丫头不满讥讽,“夫人,你到底听不听懂话啊?王妃娘娘都说送客了,你也该起来告辞才对,送走了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说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