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邑长公主抓住凤鸾,一副护短脸色,“你就这么带阿鸾回去?!”
萧铎回道:“今儿让阿鸾受了惊吓和委屈,我在大皇姑的面前给她赔个不是。”然后又道:“只赔礼肯定不够,回王府去,该处罚的人一个不会少,全凭阿鸾的意思,她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行吧。”郦邑长公主松开了手,“阿鸾你先回去,明儿我再过去看你,要是满意了则罢,不满意的,咱们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
萧铎紧紧牵了凤鸾的手,正色道:“大皇姑放心,处置必定叫阿鸾满意。”
凤鸾勾起嘴角,眼底深处绽出一抹凌厉的笑意。
----自己会叫她们都满意的!一定。
出了凤仪妃的宫殿,萧铎一直牵着凤鸾的手,两个人都是默默不言语。一是因为宫中不是说话的地方,二是这次事情实在牵扯太多,恩怨情仇的,眼下气氛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可是就这么一直沉默,也不合适。
半晌了,萧铎低沉道了一句,“阿鸾,你受委屈了。”
凤鸾淡淡道:“王爷肯为妾身做主就好。”
萧铎听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的母亲和表妹一起算计她,自己保护不利,她怎么生气都不为过,特别是后来才知道,太后差一点点就让她毁容!
----此仇不能不报!
眼下不能当众说太后的是非,只能紧紧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贵瑰宝一般,恨不得捆在身上。
凤鸾笑了笑,“走,上马车了。”
来得时候,两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情势危急万分,回去则是同乘一辆马车,只是气氛凝重,不像平时那样轻快罢了。
另外……,还之比来时多了一个人。
王诩带着徒弟小葫芦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因是突然去端王府,马车还是宫中太监所用的青油马车,“嘚嘚嘚”,一路跟着从宫门缓缓出去。
小葫芦揉了揉鼻子,低声问道:“师傅,咱们往后就呆在端王府的了?皇上真的没说让几时回去吗?”
“哪儿这么多话?”王诩冷冷扫了他一眼,“有饭吃,有地儿睡就行了。”
小葫芦赶紧低头,“是。”
心中想到别的,那凤侧妃……,啧啧,可真是长得跟天仙儿一样啊!刚才上马车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差点把自己全身骨头给酥倒了。
继而又是叹气,哎……,一个太监想什么美人不美人呢。
再看看师傅,可惜了,空长了一副fēng_liú公子哥儿的俊俏模样,也是无根之人,就算往后在美人儿身边服侍,也只能白想一想了。
王诩冷冷一扫,“眼珠子瞎转什么?心里又在琢磨什么龌龊之事?”
小葫芦扁嘴委屈道:“师傅,你连我心里怎么想的都要管啊。”
王诩懒得跟他饶舌拌嘴,转过头去,一张白皙干净的素脸上没有表情,清澈的眼眸看向前方,----好似天上风吹过一朵朵素洁白云,漂浮不定。
当时她慌不择路猛地逃窜出来,正正撞入自己怀中。
那女子身体特有的纤细柔软,淡淡清雅芬芳,以及那双翦水秋瞳里的惊吓,脸上的惶恐,那一幕幕,总在自己心里挥散不去。特别是她仰面凝视自己的一刹那,彼此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轻轻喘息的呼吸。
像是三月灼灼桃花扑水一般,打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自己心中生出无边的愤怒和无力?是因为……,再也没有机会真的那样拥抱一个人吗?不论是她,还是别的女子,男女之情已经和自己绝缘了。
所以,自己才会在金针千丝如意落下的一刹那,愤怒的抓住了手柄!
王诩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纱布,手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深处的痛?特别是她询问自己伤势的时候,心血一阵起伏不定的翻涌,压都压不下去。
她还是和幼时一样心地良善,可惜……,却不记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