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穆允峥来了,脸色很不好,左手腕上还裹着纱布。
宋希低头看着碍眼的白纱布,三两下扯掉,微微有些惊讶:“手筋居然被人挑了!”
穆允峥沉默半晌,说:“我太弱了。”
宋希摸了摸,说:“接得还不错,养一养就好了。”
穆允峥说:“养筋动骨一百天,我是来养伤的。”
又强调一下:“一百天!”
宋希挑眉。以前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急着养伤,相比之下,现在的只是小伤吧!
穆允峥说:“若不是沈越及时用出小宋飞刀,我整只手就都没了。”
宋希:“……”所以穆长官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学刀吗?
穆允峥期待地看着宋希。
宋希果断拒绝:“柳叶刀不适合你,那么猥琐的偷袭方式更适合逗比。”
穆允峥默默地看着逗比师父。
宋希想了想,仔仔细细打量穆允峥一遍,说:“等你的手养好一些再说。”他们家还藏着好东西呢,这人倒是一身正气,应该可以送出去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老在手中放着压力怪大的。
于是,穆长官就希望满满留下来等着那个“再说”了。
到了做饭的时候,宋希不满了。厨子回来了,他们家有羊肉鹿肉牛肉猪肉狍子肉许多肉,但是厨子毁了一只手!
穆允峥吊着一只手进了厨房,又被撵出去了。
维克多忧伤地看着它爹的残手,闻到熟悉的酸菜锅的味道,更忧伤了。坏医生不会做饭,做坏医生的狗狗好难!
穆允峥冲维克多勾勾手指:“肥狗,过来!”
维克多转个身,拿屁股对着它爹。小多是有名字的,小多才不叫肥狗,小多叫小多!
穆允峥踹了肥狗一脚。
这时,宋希把午饭端了出来。
维克多冲着酸菜锅一阵乱叫:“汪汪汪,汪汪汪!”坏医生你又糟蹋肉了!
宋希揪着维克多的耳朵把狗脑袋生按进狗盆子里,说:“多少吃点,下午给你烤羊腿,腌了好几天了,烤起来可香。”
一听有烤羊腿吃,维克多就更吃不下酸菜锅里被煮的没滋没味儿的肉了,甩着脑袋就是不张嘴。
穆允峥冷冷地看着那只肥狗,说:“不吃是不饿,饿上两天就好了。吃上几顿饱饭就忘记扒树皮啃草根的日子了,维克多,你废了。”
维克多被骂傻了,呆呆地蹲在那里看着它爹。
宋希看不过去,说道:“穆长官,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军犬维克多已经退役了。现在你面前的,是我的看家狗,宋小多。别以为你曾经做过小多的爹就可以教训我的小多!”
穆允峥:“……”宋医生,最后一句完全可以不加。
维克多忧伤地看了它曾经的爹一眼,又看一眼宋希,默默跑到墙角钻进狗窝玩忧郁去了。
宋希说:“我们小多心灵很脆弱的,看,绝食了。”
穆允峥:“……”都被你惯的。吊起来小鞭子一天照着三顿饭抽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吃完饭,宋希马上就给穆允峥换了一次药,还拿了珍藏的药油给做了一次手部穴位按摩。
穆允峥觉得整只手臂都热乎乎的,手筋被挑的地方也痛得厉害,好歹忍着没哼出来。
宋希用力一捏穆允峥指尖,说:“你末梢神经都坏死了吗?按理说现在应该很疼啊,好歹吱一声来听听啊!”
穆允峥咬牙切齿:“吱。”混蛋快别捏了,好疼!
宋希说:“好吧,你不用吱声了,就这样吧!先用几天药,之后就颠大勺做恢复训练吧!”
穆允峥:“……”颠大勺和恢复训练究竟有什么关系?
宋希料理完没手的,就在客厅窗口支起烤架烤起肉来。
拿小刀子划了细细密密的小口子腌了好几天的羊腿,孜然粉一撒香味就出来了。别说小多在狗窝里忧郁不下去了,就连原本不屑一顾的小多它前爹都有些坐不住了。
宋希一边翻烤着羊腿一边串了几串鹿肉。鹿是公鹿,似乎也不是很年轻,男人吃起来,有些补。
烤好后宋希只吃了一串鹿肉切了一块羊腿肉就放下了。
穆允峥只吃了两口羊肉,把剩下几串鹿肉都吃掉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穆允峥就有些坐不住了。
宋希默默一笑。叫你吃那么多!出去跑大山去吧!
穆允峥没出去跑大山,只是靠坐在沙发上盯着宋医生的后腰搓了好几次手指,然后目光又往下移了三寸。
第二天清早,穆长官起大早用一只手偷偷洗内裤,洗完又偷偷晾在自己房间里。
看看日子,就快小年了。天这么冷,可以办年货了。
把小多留下看家,宋希开车带着小多前爹去镇上赶集买年货。
穆允峥吊着一只手跟在宋希身后侧后方两步远的地方,正是最方便保护的位置。
宋希默默地看了穆允峥一眼。长官你职业病犯了吧?虽说集上小偷不少,可也没一个赶盯上他的——会挨打的!
穆允峥沉默着上前两步走在宋希身侧,转头就能看到宋医生头顶的两个发旋,就觉得这个位置也着实不错。
宋希拿了一条蛇皮袋给穆允峥,指指集市一角:“去那个小孩那里买瓜子和花生,咸的不咸的都各要十斤,不要讲价。区区四十斤,杨大侠提得动吧?”
穆允峥深深地看了宋希一眼——四十斤花生瓜子算什么,你这一百多斤我一只手也抱得起来!
穆允峥去张淼那里买花生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