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善于用兵的人,能使敌人前后部队无法相互策应,主力部队和小部队不能相互依靠,官兵之间不能相互救援,上下不能相互照应,士卒溃散难以集中,交战队形混乱不齐。对我有利就行动,对我不利则停止行动。请问:假如敌军人数众多且又阵势严整地向我开来,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呢?回答是:先夺取对于敌人利益来说最为关键的东西,就能使它不得不听从我的摆布了。用兵之理,贵在神速,乘敌人措手不及的时机,走敌人意料不到的道路,攻击敌人于没有戒备的状态。
进入敌国境内作战的一般规律是,越是深入敌境,军心士气就越牢固,敌人越不能战胜我军。在丰饶的田野上掠取粮草,全军就会有足够的给养;注意休整减少疲劳,鼓舞士气积聚力量;部署兵力,巧设计谋,使敌人无法判断我军企图。把部队置于无路可走的绝境,士兵就会死而不退。既然士兵死都不怕,怎么能不尽全力而战呢?士兵深陷危险的境地反而不会恐惧,无路可走时军心反而会稳固,深入敌国军队反而不会涣散,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士兵就会殊死搏斗。所以,处在这种情况下的军队,不用整治就会加强戒备,不用要求就会完成好任务,不用约束就会彼此团结,不用严令就会遵守纪律,再加上禁止迷信消除疑虑,他们至死也不会逃避。我军士兵没有多余的财物,并不是他们厌恶财物;不贪生怕死,并不是他们厌恶长寿。当作战命令下达的时候,士兵们坐着的泪湿衣襟,躺着的泪流满面。然而,一旦把他们投到无路可走的绝境。就会像专诸和曹刿一样勇敢。
关于用兵作战的将帅,能使部队行动像“率然”一样。“率然”就是恒山上的一种蛇。打它的头,尾就来救;打它的尾。头就来救;打它的腰,头尾都会来救。请问:能够使部队像“率然”那样吗?回答是:可以。吴国人与越国人虽然互相仇视。但当同舟共济的时候,也会相互救助,团结的像一个人的左右手那样。所以,想用缚住马匹、深埋车轮的方法,显示死战的决心来稳定部队,是靠不住的。要使部队上下齐力同勇如一人,在于管理教育有方。要使作战刚柔皆得,是充分利用地形的结果。所以善于用兵的人。能使全军携起手来像一个人一样,这是因为客观形势迫使部队不得不这样。
统帅军队,要冷静而深隐,公正而严明。要能蒙蔽士兵的视听,不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变更作战部署,改变原定计划,使人们无法识破作战企图;经常改换驻地,故意迂回行进,使人们无法做出推测。主帅给部属下达任务,并断其退路。就像登高后抽去梯子一样;主帅令士兵深入诸侯国内,就像击发弩机射出的箭矢一样,一往无前。对士兵要像驱赶羊群一样。驱过来,赶过去,而他们却不知究竟要到哪里去。聚集全军,置于险境,这就是统帅军队要做的事情。
九种地形的不同处置,攻防进退的利害得失,官兵上下的不同心理状态,这些都是将帅不能不认真研究和考察的问题。进攻作战规律是:进入敌国境内越深,军队的聚集力就越强;进入敌国境内越浅。军队就越容易涣散。离开本国进入敌境作战的地区为“绝地”,四通八达的地区为“衢地”。深入敌国纵深的地区为“重地”,进入敌国浅近纵深的地区为“轻地”。背后有险地前面有隘路的地区为“围地”,无路可走的地区为“死地”。因此,在“散地”上,我要统一军队的意志;在“轻地”上,我要使军队绝对服从管制;在“争地”上,我要使后续部队尽快跟上;在“交地”上,我要谨慎防守;在“衢地”上,我要巩固与邻国的联盟;在“重地”上,我要继续补充粮食;在“圮地”上,我要迅速通过;在“围地”上,我要堵塞受敌威胁的缺口;在“死地”上,我要显示决一死战的信念。所以,士兵们通常的心理反映是,被包围时会坚决抵抗,迫不得已时会拼死战斗,深陷危境时会听从指挥。
不了解诸侯各国的战略图谋,就不要与之结交;不熟悉山林、险阻、湖沼等地形,就不能行军;不使用向导,就不能得到地利。这几方面,有一方面不了解,都不能成为王霸的军队。凡是王霸的军队,进攻大国就能使敌方的军民不能够聚集抵抗;兵威加在敌人头上,就能使它的盟国不能配合策应。因此,不必争着同天下诸侯结交,也不必在各诸侯国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要发展并坚信自己强大的实力,把威力加在敌人的头上,就可以拔取敌人的城池,毁灭敌人的国家。施行超越惯例的奖赏,颁布打破常规的号令,指挥全军就如同指挥一个人一样。赋予作战任务,但不告诉其中的意图。赋予危险的任务,但不指明有利的条件。把部队投入亡地后方可保存;当部队陷于死地后方可生还。这因为,当军队陷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时,反而有可能转败为胜。所以,从事战争,在于谨慎地观察敌人的意图,集中兵力于主攻方向,千里奔袭,斩杀敌将,这就是所谓通过巧妙用兵而达成制胜目的的做法。
因此,决定战争行动的时候,就要封锁关口,销毁通行证件,不许敌国使者来往;在庙堂再三谋划,做出战略决策。敌方一旦出现间隙,就要迅速乘机而入。首先夺取敌人的战略要地,但不要轻易约期决战。破除成规,因敌变化,灵活决定自己的作战行动。因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