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曹可瑞一直呼呼大睡,没有醒来的意思,这对于我来说好像是个方便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偷偷的从村长家摸了出去,打着手电,按着白天的记忆去找拐子瞎的家。
走了很久,真正到拐子瞎家前的时候,我却开始犹豫。如果不是我猜的那样怎么办?我这样进去是不是很奇怪。
就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屋子里的灯亮了。拐子瞎慢慢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冲外面喊了一句‘进来吧’
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着,走了进去。
‘还挺机灵的’其实瞎子今天给我的暗号确实是有点晦涩,稍不注意就发现不了。还好我平时喜欢观察人的动作,又喜欢把事情往一块联想,这才看出了端倪。
‘我能把这当成夸奖吗’
‘随你’拐子瞎走到床边,又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坐吧’和今天白天是同样的位置。我坐上去,突然有一种等待审判的感觉。
我其实心里非常忐忑,搞不清楚他今天让我来的目的。我甚至害怕下一秒会出来几个大汉把我摁倒,逼我去菲律宾坐劳工。我警惕的坐到椅子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哈哈,性子还挺急的’瞎子笑了两下。‘好奇吧?’
‘什么’我被他问的一愣。
‘我为什么知道你叫孙乙’瞎子脸上的刀疤在昏黄的灯影下显得特别的凶神恶煞。
‘也许是我同事叫我你听到了’
‘你平时都是这么劝自己的吗?’拐子瞎呵呵的笑了两声。
我确实喜欢把自己不能够理解的事情找个简单的解释,试着说服自己,也免去死太多的脑细胞。但现实总不会像我想的那样发展,他是一本情节精彩的小说,永远琢磨不透,永远不屈于平淡。
‘我想想该怎么开这个头,能让你的惊吓程度降到最低’瞎子不紧不慢的说。
我心里冷笑,好歹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帽儿山一行的经历可不是吹嘘的,我是照顾你岁数大不愿意和你掰扯,随便说出来哪个都能把你吓个好歹的。现在要是还能有事吓得着我,除非是我姥爷站在我面前。
瞎子突然靠近我,压低声音说‘银龟在你手里对吧’
我突然意识到,我上一秒的想法是多么的没有营养,多么没有想象力。这一句话的给我的冲击丝毫不亚于我姥爷站在我面前。一瞬间我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理不出头绪。他怎么会知道银龟的事?
我想到了照片里的神秘人,难道是他?不太可能吧,这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又瘸又瞎,怎么可能一路跟踪我,却又不被发现。
‘你怎么知道银龟的事’
瞎子把身子伸回去‘看好那个银龟’
银龟被我放在了家里,估计不会有什么闪失。只是那银龟看不看好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卖关子了,银龟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自然是没有关系,我只是受人之托传个话’
‘受谁之托?’
‘你口中的那伙神秘人’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传话?’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只是交代,过几天会有人来找我,然后我负责把这些话讲给他听。带上你手上的银龟,离开这里,到杭州去’
‘这些人,跟马思哲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墙上的字画你怎么解释?’
‘墙上的东西是那帮人挂上去的,我连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告诉我不要动墙上的东西’
我们两个一问一答,好生和谐。我像一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充满耐心,刨根问底。
这真的是一个圈套啊,每一步都设计好了,就等我入套了。
那帮神秘人跟马思哲什么关系?怎么还会扯到梦溪堂?
石片里的纸条,还有这伙神秘人,都在不停地告诉我到杭州去。难道杭州出了什么事?想起马思哲,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这点让我很奇怪,拐子瞎看不见人,他怎么就知道那伙人是让他把话传给我?
‘你的声音,我听过你的声音’
我印象里从来没见过拐子瞎,他怎么会听到过我的声音?
‘你怎么听过我的声音?’我不依不饶。
‘你的问题太多了’瞎子从床上站起来,又走到那个盆栽旁,拿起一块布,慢慢摸索着擦掉上面的灰尘。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怎么办要看你自己。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
我相信,从他说出银龟的时候我就相信了。况且,这件事,我已经没有不信的权利了。
‘我要到杭州哪里?’
瞎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字条,写着一串地址。我接过,放在手里。
苍临南路226号。我走之后,瞎子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老式的电话,拨了出去。
‘我已经把地址给他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好的’
我从拐子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见亮了。用小学写作文的话说,是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用马思哲的话说,是有点憋屈的亮。
我加快脚步,想赶在天亮前回去,免的被老大他们撞见。没想到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老大。
老大看样子是刚上完厕所,一手拎着裤腰,愣愣的看着我。
‘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