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得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喘气声,如妃见皇帝不发话,只得惶恐不安地长跪着,突然一阵衣裳摩擦声响起,然后就是皇帝快步离去的声音。
皇帝并未降罪,冬梅心想着逃过一劫,连忙将主子从地上扶起,却扎扎实实挨了一巴掌,接着咒骂声随之而来:“该死的贱婢,明知那是御赐之物,却将其摔碎。”
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粉衣宫婢瘫在地上,捂着发烫的脸颊,满腹委屈。她见自家主子仍未减退的怒气里竟隐含着杀意,急忙翻身爬起来,跪倒在她脚边,求饶:“奴婢知错了,娘娘息怒,就饶了奴婢吧。”
如妃气喘如牛,一脚踹翻脚边的宫婢,凶残地笑,“饶了你?来人,拖出去重重地打。”
殿外粗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声合着呜咽的求饶声不绝于耳,竟不甚凄凉。
那个卑贱的女人,可曾想到,她不死,这件事何以让自家主子安心。
殿内的众人各个噤若寒蝉,突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小太监回来禀告,“回禀娘娘,死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冬梅可是主子身旁的红人,竟落了这样的下场,不得不让人心寒和恐惧。
如妃冷笑,死了便好,这样紫玉萧之事便由那死去的人承担了。
楚翎风踏进正乾宫的宫门,就见林茉儿坐在长廊边的木栏上翻阅着一本已经泛黄的医书,连他走近她的身边,也未察觉,依然沉寂在医书里。
“茉儿。”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连忙合上医书,迎了上来。
他想要的,不过如此,能夜夜拥着这个小女人入睡,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睡颜,能时时刻刻见到她。
“朕不在,都做了些什么?”
“这正乾宫里的差事也不让奴婢做了,闲来无事,只得看看这医书打发时间。今日那玉兰喉咙痛,奴婢也斗胆给她瞧了瞧。”
“哦。”皇帝平淡地应了一声。
“奴婢只是用那种在庭园里的瑞香花入药的。瑞香花外用,捣敷或煎水含漱,便可治咽喉肿痛。鲜白瑞香花及根四钱,放碗中捣烂,加开水擂汁服也可。”林茉儿说起病理药效很是头头是道,她将这些说法用法这么详细的说给楚翎风听,只因他并不喜欢她在正乾宫宫外走动。她就地取材用入药,只是婉转地说明她没有踏出这正乾宫。
“茉儿看看这个。”林茉儿对身边的人事都及上心,唯独对他,他拿出一只白玉箫递给她,道:“朕赠予茉儿的。”
林茉儿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和那紫玉箫除了色泽上不同,是极为的相似,色泽通透,触感滑腻,精雕细琢,无半点输于那紫玉箫。
同样的,玉箫上也系着一个明黄色的流苏。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不能收。”林茉儿似乎并不明白,黄色是天子的**之色,更不明白这只白玉箫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
“朕用这白玉箫换那紫玉箫,你怎能不收下。”
“啊?”林茉儿更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奴婢斗胆收下,如若他日紫玉箫还能归还到奴婢手中,奴婢再将它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