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进门,见到楚翎风也是一惊。 这个昨日落魄,性命危在旦夕的年轻,不想现在却是欧阳家的座上宾客。
他面色还有些青白,却是好了许多,看得出,剧毒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不会再危及性命。
那人垂着眼,紧紧盯着**上的那个羸弱的女人,仿佛那就是一切。
那个病重的女人,脸色惨白瘆人,却是倾城之貌,依稀可见那个脆弱且坚强的女人的五官轮廓围。
他猜想,便是她了。
因姿容太美,怕被人觊觎,招惹麻烦,才不敢露出真容。
本以为不可能救活的楚翎风生龙活虎,而那个女人却奄奄一息。看来,她为他试药是摸索出了解毒之法,可自己延误了最佳救治时机。
紧随其后的医僮也是惊诧住了,哪能想到,这次出诊欧阳家,要救治的却是那个女人羿。
而且,更没想到的是,那一脸的脏污下,却掩盖着如此惊人的美貌。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雪白炫目的肌肤。
那时在回春堂,他得知她居然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找寻解毒之法,心里多有不忍,更是极力劝阻。
她却不急不恼,人有些疲倦,在桌边坐下。
她说:“我自小便学医,从懂事起便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药材,师傅教我识字写字,认识的第一个字是药名,会写的第一个字也是药名。我的一生中便只有治病救人,终日与药草为伍。我只会给人诊脉瞧病,什么也不会。师傅在世时,我是为她而学,她过世后,便没有特别的人了。此时,我感激师傅授予我的一身医术,因为这身本事能救他。我治过很多人,如今倾尽一切想救的人,只有他。你若有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救的人,你会明白我的感受,你会和我一样,觉得任何牺牲,都不足为道。”
当时,他苍白了脸,心里暗暗痛恨自己平时的懒散,才至如今的学艺不精。
“小哥天资聪敏,若是肯下功夫,必定不输任何人。”
或许,林茉儿只是随意一说,却不想对他影响至深。
“李大夫,快这边请。”欧阳璟似看到救星一般,连忙将他恭迎进去。
李大夫坐在**边仔细把着脉,不由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楚翎风。
“夫人毒发几次了?”李大夫皱眉问道。
“两次。她在厨房熬药毒发昏迷不醒,就方才又再次毒发呕血。”楚翎风心头一紧,急忙答道。
医僮在一旁摇摇头,轻声道:“不止。公子昏迷不醒之时,夫人在回春堂为你吸毒,而后便突然心痛呕血,就毒发了一次……”
“她为我吸毒?”楚翎风惊诧,微微垂低下头看林茉儿,“你的意思是,她因我而中毒的?”
莫子卿猛然抬起头,落在楚翎风身上的目光深寒狠厉,又紧紧凝着林茉儿。
她怎么会这么傻?为了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惜性命。
“公子不知?”李大夫也是诧异,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夫人没有告诉你,想必是因你伤重,不想你为她担忧。她医术精湛,能解你的毒,也能解自己的毒。”
“那她怎会这样?”楚翎风脸上虽平静,心里早便翻江倒海了。
“公子从小习武,身强体壮,自然对这毒的耐受和恢复要好上很多。夫人不同,她体弱虚寒,又多番试药,延误了救治时机……”
“你说什么?什么试药?”打断李大夫话的人是莫子卿,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李大夫被这一声也是惊了一下,稳了稳心神,轻声道:“公子所中之毒,老夫与夫人皆闻所未闻,更不知解毒之法。”
“治以疾必先明其病之症情,乃可施治无差。夫人救夫心切,以身犯险,为公子吸毒让自己染上剧毒,切身感受剧毒的毒性和症状,再以身试药,慢慢摸索出解毒之法。”
闻言,众人大惊,心里莫不是震如鼓擂。
别人不知,可楚翎风心里最是清楚毒发时的痛苦。那种心痛如刀绞的疼,她怎么受得住?
她带着他一路求医,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
孤立无援。害怕?惶恐?
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内心却无比坚强,只要迎难而上,就能排除万难。
昨夜小客栈的后院,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些天内心的恐惧,却不想,原来为了救他,她竟是抱着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
她怎么可以?
楚翎风悲戚,心绪暴走,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咙微痒,却是一股腥甜已直逼喉间,随即被他重重咽下。
莫子卿轻声苦笑,抿紧嘴唇,将唇线拉出一条冷硬的线条。他心里的悲痛和哀戚,像洪水泛滥,将他淹没水底,压抑得无法呼吸。
茉儿,你为了爱他,这是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他呢?他又曾为你做过什么?
如今李大夫可知解法?”欧阳璟细声问道。
“夫人毒发时熬的可是两服汤药?”李大夫拧眉,沉默了一下,问道。
欧阳璟看向两个婢女,两人一惊,忙不迭地答道:“是是是,是熬的两服汤药……”
“可否将两服汤药和药渣拿给老夫瞧瞧?”李大夫心里一喜,急道。
“奴婢即刻去拿。”两婢女一个激灵,连忙跑了出去。
“李大夫怎知林姑娘熬的是两份汤药?”欧阳璟不解,问道。
“夫人与公子的体质不同,体内的毒素也不同,自然用药的药量会有所不同。”李大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