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发动群众打人民战争的理论是不会错的呀!据说当初前敌军事委员会把这个方案汇报给中央的时候,列宁同志也都大加赞扬呢?”
张一平听了暗暗好笑,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是良策,但是所谓的发动群众充其量也最多只能够发动一部分而已,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动所有的群众,就会酿成悲剧。
张一平得意自己的杰作,把身子更向前探,差点暴露了自已。
王易祖说道:“姓张的中尉是一个比西比利亚可夫更加激进的家伙,他整天夸夸其谈,革命道理一套一套的,还喜欢给人乱扣帽子,想说服他,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们还没有说两句,他就给我们安了一个什么反革命,什么什么主义的错误,传到全俄肃反委员会那里去,就不好了。”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王易祖同志。”孙季武问道,他这么说,等于放弃自己的主张了。
王易祖想用一句话道破他们剩下的唯一的办法,但是,这句话显然是非常难以出口,所以他说不出来,他盯着孙季武看了一下,咬咬牙在孙季武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张一平和王一民事先已经凝聚心神,居然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伏下,继续监视。
孙季武怀着疑惧和惊讶瞅了王易祖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发白了。心脏剧烈地跳起来,仿佛隔着灌木丛马上也会听到它的声音。(
这个想法使他们颤抖着,使他们彼此不敢正视,他们两人接下的话变得吞吞吐吐。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又不敢一语道破。
“这个建议很糟糕,糟糕得很!”孙季武这样说了好几遍:“要不就这样…唔…如果我们…总之,不过,就算他死了,攻打海参崴的军事行动还会继续下去。是不是?”
“如果他死了,部队就由弗罗洛夫同志统领,弗罗洛夫是一个头脑冷静的政委。”王易祖说道
“无论如何,这是纠正错误的唯一办法,否则部队迟早会拼光,而我们的部队也不例外。”王易祖说。他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给孙季武。马上感到轻松了许多,好象把心中的压抑卸了一半给自己的拍档似的,自己就觉得轻松了些。
沉默了一会,王易祖又轻轻地说:“要办今天就办…我知道,那位厨师是你的情人,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跟她幽会的?“
“那个騒婆子,第一次见面就对上了…”孙季武笑着说道。
“不过一切要小心,不要让别人起疑心,就是对你的那个騒婆也要保密…行吗?…”
“当然,他是不会疑心的…他几乎一天到了晚都在喝茶,那騒婆一天到晚茶壶不离身,随时都要给他加水。…可是我们要不要等到明天呢?…”
“还拖什么…迟早反正是一样…”王易祖收起地上的地图和包裹,站起身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挽救革命,挽救红军…”他不由得竟向一个本身需要得到支持的人去寻求支持。(
“是的,只能这样了…”孙季武心里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你听我说,”王易祖慢吞吞地开始说,“孙季武同志,你照直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意?还是直说的好…毕竟你是一个党员…”
“我能不愿意吗?”孙季武说。“除非我跑到山林里去躲避,除非我眼看着红军游击队、远东人民军覆没,所以是的,我愿意。”
“我们走吧…”王易祖碰了碰孙季武的衣袖,他们俩慢吞吞地向海参崴前敌军事委员会所在的村子那边走去。
张一平等他们走远了。才翻身坐起来,把脸埋在手掌里,使劲地搓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真有胆有识,不愧是中国人,可是他们这样做不是了咱们中国的国家利益,而是为苏俄,为了红军…”
张一平接着仰面躺在树底下厚厚的树叶上面,这样不知躺了多久。后来他才站起身来,好象受伤似的,一路扶着灌木丛蹒跚地向树林边缘走过去。
出了树林,张一平那匹卸了鞍子的马,灵动地扭过头来望着他,何宝胜说道:“长官跟你的马很有情缘呀,一刻不见都不行,刚才还想冲进树林里去找您呢?”
“别胡说八道,一匹公马跟我有什么情缘,就算是母马也不行,老子要找情缘,自然去找美女,跟一匹马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说一个比喻,长官!另外不要在马的面前伤害它的感情,他也听得懂的喔!”何宝胜说道。
“别胡说八道,这是一匹俄国马,要听也只听哥萨克或者俄语,哪里听得懂中国话。”
“就地休息!”张一平下了命令。
除了警戒的士兵之外,警卫连的战士有的在林中空地上呼呼大睡,有的躺在村底上慢慢地抽烟,慢慢地咽着干粮。
石尉兰走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老大,这是怎么一回事,海参崴前敌军事委员会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因为据我所知,海参崴前敌军事委员会里面可能将有一项重大的变故,我打算在这里等事情发生,然后再看情况浑水摸鱼。”张一平说道。
“什么变故?“
“王易祖和孙季武这两个人你知道吗?”
“知道呀,王易祖的阿穆尔游击队中国支队的支队长,不过他的部队已经基本以我们接收过来了,他只不过顶着一个支队长的头衔而已,他要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