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琼和任海两个人在旅馆门前的停车场站了一会儿,雪落无声的两分钟后,王先生缓缓转过头:“你就是任海?”
任海恨不能把阿彻的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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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压了一堆雪,倒是没什么剧痛的感觉,只是手脚麻木,想要撑起来,但是寒冷好像夺走了浑身的力气,全身如灌了铅,根本使不上劲。
到底是谁给他取了个北极熊的外号?他明明最怕冷了。
口中呼出的水气让面前的雪都结了晶,秦修知道在风雪中遇难的人一多半不是死于寒冷,而是死于窒息。雪再厚,毕竟是松散的结构,但是冰就不一样,一旦呼吸让四周的雪连成一片冰,人就如同置身冰棺中,氧气很快就会耗尽。
开什么玩笑?对尹泽北的挑战还没有成功,就要变成个冰雕死在这里吗?
雪越下越大,周围安静得空洞,只有他命悬一线的呼吸声,雪凝结成的冰晶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他心想这大概就是大限将至的预兆吧,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野外摄影师的梦想是肯定泡汤了,其实他一直有个小小的心愿——
想要看一眼红色和绿色到底是什么样子,就一眼就行了。
可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有什么搔在心尖上,一下一下,痒痒的。
秦修痛苦地闭上眼。好吧,你赢了黏人鬼,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比起红红绿绿的世界,我更想看到你。想看到你行了吧?!
“小修!”
像是在回应他的思念,耳边传来不真切的呼唤声,太不真切了,秦修有气无力地想,听起来真像两声“汪汪”。
“小修!你听得见我吗?!”
这一次声音透过积雪清晰地传来,秦修才认出那不是幻听,沈彻?
“小修!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
真是沈彻啊!光晓得耍嘴皮子,你倒是快点啊!我就要死了!
“小修!振作一点!发不出声音也不要紧,我找你那么多年呢,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你要振作啊!”
你不用你那狗鼻子快点找,光嚷嚷着让我振作有什么用啊!敢情病人病危的时候医生只要喊振作就行了啊?
“小修!我来了!你振作!!”
振你妹!
内心咆哮着的北极熊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力气,生猛地一下抡开手臂,压在身上的积雪因为这个动作呼啦拱起又扑簌簌地塌下。
北极熊实在没力气了,虚脱地扑在雪里,心说这么振作总成了吧。没一会儿头顶的雪就被三两下刨开,秦修感到自己被从雪里拖出来,眼皮重如铅块,他还是努力睁开眼,头顶上方那张阳光灿烂的俊俏面孔上此刻满是焦急,两片狗耳朵因为寒冷和紧张高高地耸着。他才放心地闭上眼。总算找到了,他的卷二……
阿彻将秦修背在背上艰难地踏着积雪朝公路上走,秦修浑身软绵绵的,只有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还还老大的力气。
阿彻觉得脖子上的衣领都快被秦修拽开了,冰凉冰凉的,然后突然一个激灵,什么东西环在他脖子上,咔嚓一响。
阿彻低头看着圈在自己脖子上已经落了锁的粉红项圈,秦修的手这才松开,彻底昏睡了过去。
因为气候恶劣,路况又不好,从这里开车下山也得好一会儿,阿彻一面开车一面注意着时间,因为天气预告有警告旅客此时不宜进山,到现在都还没看见有人或别的车辆。怎么办?再过十多分钟他就要变回去了!看一眼身后昏迷不醒的秦修,卷毛青年心急如焚地加快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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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怎么有只金毛在路中央?!死狗快让开!”
“我靠!那是谁的金毛?不要命了!”
“去去去!滚远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偶尔来往的车辆没有一辆停下,就在阿彻快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四驱驶了过来,他孤注一掷又冲到马路中央。
“哎哟,这金毛怎么回事?!”司机赶紧打方向盘避过。
“停一下!”坐在副驾驶座的国字脸男人探出头,“那只金毛好像在求助?”
奔驰四驱靠边停下,两人一块下了车,在路中央拦车的金毛猎犬一身卷毛都挂满冰霜,见他们下车急忙掉头往岔路里跑,他们跟随快要冻僵的金毛犬在前方二十米的岔路口旁看到一辆白色征服者,终于发现了后座上昏迷不醒的青年。
奔驰车一路开下山,往医院的方向疾驰,昏迷的年轻人还好带了手机在身上,车子下山后手机信号也回来了,及时联系到了他的朋友。
从这里到最近的大医院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jason回头看着后排守着主人的金毛犬,大狗正拼命舔着自己身上的冰霜,jason心想他大概是觉得冷吧,可是将毛上的冰霜清理干净,在暖气中重新暖和过来的大狗,又趴在了昏迷的主人身上。
“真懂事啊,”连司机都惊讶了,“是想用体温暖和主人吧。”
jason有些怅然地笑了笑:“天然卷的狗都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年姑娘的地雷!感谢晕倒的金针菇姑娘的地雷!感谢aile姑娘的地雷!感谢夢月影姑娘的地雷!
卷卷趴在校花身上时狗叽叽正对着大雕……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谢谢姑娘们祝福雪雪,狗狗走丢了毕竟是我一个人的事,以后不会在文章里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