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记得了?七年前在海滩,你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不是七年,明明是十六年!可恶,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离开我?!我眼睛复明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秦修一路飞奔向灵犬山,被欺瞒的满腹怒火快要把他烧穿了。
在后山转来转去终于找到隐蔽在一片树林中的灵犬村,村子比他预料中还大,一栋栋独门独户的木屋,但却显得异常的安静,除了在学堂里朗朗读书的孩子们的声音,一点别的人声都听不到,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位出门晒被子的大婶。
“沈彻?”被问到的胖婶愣了一下才恍然,“哦,你是说阿彻吧,他去参加婚礼了啊!”
秦修这才想起那张奇奇怪怪的请柬,一瞬间怒不可遏,混账东西,你居然要结婚了?!你居然还敢让我来参加你的婚礼?!
.
阿彻蹲坐在贺兰老师身边,脖子上系着个黑色的小领结。他们现在正在灵犬族的礼堂。阿紫去外面学成归来,连婚礼也要走西方那一套,长辈们自然不赞同,但是阿紫又拿出了小时候的任性劲,最后还是谁都拗不过她。这会儿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全坐在教堂式的一排排长椅上,阿彻听见身边有大叔大婶小声抱怨着“哎呀连瓜子都没得磕”。礼堂中央铺着长长的红毯,主持婚礼的长老站在红毯尽头的台子上,别扭地穿着一套黑色牧师装。
一身白色婚纱的阿紫和曾经的鼻涕虫阿宝在某部韩剧缠绵悱恻的主题曲中走向台子后的伪神父。
大叔大婶在底下偷偷剥着开心果,交头接耳着:“唱的什么呀,一句都听不懂……”
阿彻歪了歪脑袋,他也听不懂,不过好像听到熟悉的撒浪黑来着……
音乐停下,伪神父清了清嗓子,开始问两位新人:“阿宝,你是否愿意娶阿紫为……”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砰”地一声弹开,大叔大婶手里的开心果“哗啦”全撒在地上,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高挑俊美的青年如一道风一般闯入礼堂,人高腿长几步就奔至主持婚礼的台子前,偌大的礼堂里只听到一声无比霸道蛮横咬牙切齿的:
“你要结婚,对象只能是我!!”
那宣告一般的声音响彻整座礼堂,台下的来宾惊诧莫名,女孩子们更是激动异常,没想到会见到抢婚这么浪漫的一幕。阿紫吓了一跳,阿宝更是吓傻了,因为这位来抢婚的美男子正抓着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手腕都快被扭断了。
他转向惊怔的阿紫:“……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吗?!”
阿紫一头雾水地摇头:“虽然长得很帅但我不认识他啊!”
秦修看到新郎的脸,这才发觉认错了人,静了几秒回过头,礼堂里的众人被他这么一瞪,全体鸦雀无声。他又回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神父,把新郎的手塞给新娘,冷冷地说:“你们继续。”自己扭头走下红毯。
阿彻蹲坐在长椅上,完全呆住了,眼里只映着站在礼堂一侧,眼神急切地四处逡巡寻找他的秦修。
他不知道秦修是怎么想起自己的,但他知道他不该和秦修见面,他已经无法恢复人形,他应该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哪怕是钻在凳子底下也要避开秦修。可是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浑身却像被缚住一般无法动弹。
他着了魔一般看着秦修的视线缓缓移动着,移动着,某一刻终于停了下来。
明明不想被秦修发现,但当秦修的眼睛里框进自己时,却又觉得自己等这个瞬间好久好久了。
他蹲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秦修沿着红毯朝他走来,只觉得这个人走得披星戴月,走得披荆斩棘,浑身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主持台上,伪神父在忘了一会儿词儿以后终于大汗淋漓地想起来,再次清了清嗓子,无比郑重地问:“阿宝,你是否愿意娶阿紫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发现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新郎的语气更轻松也更坚定了,他发觉自己原来爱得比想象中还深。
“阿紫,你是否愿意嫁给阿宝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女孩看向身边人,狡黠地一笑:“我愿意一辈子欺负他。”
直到被秦修抱进怀里,阿彻才回过神,喉咙里难以抑制地一遍遍喊着秦修的名字,却又羞愧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已经无法说出对方能听懂的话语。
秦修似乎已经全明白了:“如果你以后都不能说话了,我就学你们的语言,给我两年时间我就能学会。”
贺兰霸看着身边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狗,秦修单膝跪在地上,头埋在大金毛脖子上一圈暖融融的金毛里。他不明白秦修是怎么想起来的,但似乎……也不需要明白了。
“同志们好!!”
礼堂的大门突然又“砰”地一声弹开,众人不约而同回头,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在看见逆光站在门口,那个背着阿迪达斯运动包,戴着蛤蟆墨镜,穿着夏威夷花衬衫的山羊胡老头子时,整个礼堂都骤然沸腾了,所有人激动地站起来,连主持台上的伪牧师也慌慌张张戴上眼镜想要看清这位不速之客。
贺兰霸本来的注意力还在秦修和阿彻身上,这会儿也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