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爹,官府要是能抓着三妹,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各镇、各乡、各市集张贴布告了。这等紧要关头,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要对三妹有信心。当初她都能用一纸契书摆平许镇长,那么现在,就肯定有别的办法,来为自个翻供。所以爹,接下来,就要劳你多辛苦多操劳一些了。我和二弟,打算到皇城和鹏城那边,去看一看,访一访那个柴大人的为人,看看有没有清官大老爷,能为三妹申冤。”
这个想法,是石生、石头在石柱送柳氏回石头庄去的时候,兄弟俩人私下商议后决定的。他们都想倾尽全力,去为他们的好三妹,讨一个好说法。要讨好的说法,无疑就是直接前往事发之地,只有在那儿,才会有机会,让他们为娇娘申冤。
平素不会多想的石柱,此刻闻得这话,却板起了脸。
“你们真是好算计。我再糊涂,我也知道,你们这不是去找清官大老爷为你们三妹申冤,你们这是去送死来着。我不信,这么些年,你们还不曾体会过官官相护的道理。小小的石头镇尚且如此,那天下脚下,就更不必说了。你们兄弟俩要去,行,等我死了的那一天!”
石柱的目光,第一次生冷的剜在石生、石头的脸上。兄弟俩,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们父亲的威严之力。那目光,就似一把削铁如泥的钢刀,把他们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爹,我们……三妹她……”
石柱目光收紧,打在石头、石生兄弟俩中间的地上。
“你们是你们,你们三妹是你们三妹,你们有你们自己的路要走,你三妹她,也有她自个的路要走。去皇城这条路,也是她自个选择的,出了事,那也怨不得了别人。而且,你们刚才不是说你三妹性子倔,只认一个死理走到头,让我莫要到那柴大人面前自讨没趣。那我现在就把这话,原模原样奉还给你们。你们说我,那么你们呢。你们兄弟俩,为了你三妹,都能舍下这家中的老老小小,前去皇城送死,那你们三妹要是知道,你们说她是笑着说你们傻,还是笑中带泪,藉此消极不安,忧忧郁郁过下去呢?”
石头、石生,眼里皆都露出了惊骇之色。若不是爹提醒,他们差一点就要被心底这股仇恨蒙蔽了。误以为一己之力,就能为三妹申冤。焉不知,他们只顾了自个的感受,竟然没有考虑到,若是申冤不成,三妹也找不着,那这个家的重担,难道又要交到年幼的老父身上了么。
“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石生、石头抬起头望了石柱一眼,复又无地自容的把头垂到了膝上。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抽搐着。他们险些就要酿下此生无以弥补的大错,孝道,差点就要变成一句空谈。
“吃一堑长一智。你们的心情爹都理解。你们兄弟俩,为你三妹着想的心思,我也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