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杯子在放入清水浸泡前,都必须首先是已经清洗过,且都是干干净净的才可以。反之,若是没清洗干净的杯子,就被放进木盆里去泡着,那她看到一次,就要重罚当天执事的所有人。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起初这般执行的时候,大伙都有些不习惯。三天两头的,不是这儿放错,就是那谁谁谁没完全把杯子洗干净。处罚几次后,大伙才学乖了。看到类似杯子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的先看看那东西是否需要清洗,是否要放入木盆里摆着。
正泰刚刚把水杯放入木盆里,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秀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正泰,你看见小姐没?”慌乱不已的瞥了正泰一眼,就往楼上跑。
正泰抢上前去,在楼梯口截住了她。“秀儿,一大早的你慌啥?慌着往楼上跑啥?找小姐?小姐可没在楼上。我今早一直呆在这,没见小姐过来过呢。刚才老爷还说让我见着小姐,就告诉小姐,老爷去集市上买今儿要用的菜呢。”
说完,他缩回手,身子往旁侧开,给刘秀儿让出道来。
刘秀儿瞪了他一眼,没急着往上走,更着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后院没有、前院也没有,你没见着小姐,梅香她们也说没见着小姐。酒楼里里外外能藏人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小姐。小姐不在家里,难道是往外边去了么?”
外边?怎么可能。今儿天一亮,他可就起来了的。大少爷、大少奶奶,还有桂枝、石斛他们出门去,他可都是亲眼看着的,他们根本就没带着小姐一块过去。
想到这儿,正泰忽而慌了。蹙着眉头,就在那问刘秀儿:“秀儿,后院凉亭那边你都去找过了么?小姐有时也会呆在那儿的。”
刘秀儿跺了跺脚,横了正泰一眼。
“别说后院凉亭,就是东跨院水塘栽着树、长着花儿的花圃那儿,我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小姐的身影。你都没见着小姐,那小姐她能到哪儿去呢?就是往常,她出去办事,不都会跟你或者我哥说一声么。正泰,你好好想想,你真没见着小姐上楼去么?会不会是你在忙,所以没看见小姐朝楼上走去?”
刘秀儿已经六神无主了。家里边,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就只有前院的二楼和三楼,她没上去找了。
正泰想了想,一时也拿不准了。当下,交代了正一、正平、正安几句,就带着刘秀儿往楼上走去。边走就边明确分了工,他去二楼找,刘秀儿去三楼找。不管找没找着,都在三楼楼梯口碰头。
半柱香后,两人皆一副神色不安的站在三楼楼梯口,彼此瞅着彼此,互保搜查的结果。
“小姐不在三楼!”
“二楼也不见!”
一样的结果,让他们两人的面色,顿时惨白得就像一张白纸,瞬间就都站不稳的扶住了扶手。一人扶着一边,竭尽所能的、颤巍巍的往楼下走。心里都想着,赶紧走到下边,去找夫人禀报这个‘天崩地裂’的事实。
“你们说什么?我闺女不见了?”柳氏正巧从屋子里出来,猛听到这么一个事实。那是立马转身就往娇娘住的那间屋子跑。
娇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正泰和秀儿一定是在骗她。昨儿闺女还跟她和她爹有说有笑呢。怎么可能一大早的,就不见了呢。正泰和秀儿没找着,怕是娇娘有心躲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找着……
来到娇娘门前,‘砰砰砰’的敲了两声,就见门打开了。柳氏立马跨步进去,在屋里能藏人的地方,就挨个找了起来。娇娘的闺房,面积很小,除了一些日常必备之物,就是一些柳氏硬塞给她的物品,沉重的木柜子两个,雕花的大木床一张,以及半高的屏风一对。除了这些,就只有一张平常供娇娘趴在上面打瞌睡,想事情,写写画画的长方形木桌了。
这儿没有,那儿也没有。
床下和柜子角落都找不着娇娘,柳氏开始着急了。坐在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正泰站在门外,瞧着夫人呆若木鸡的坐在小姐的床上,不发一语,就赶忙朝对面的刘秀儿使了使眼色。
刘秀儿提心吊胆的走了过去。“夫人,你再想想,小姐昨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要去哪儿?前几日,赵敏小姐不是来过么,小姐会不会去她家去了。”
柳氏摇了摇头。“娇娘不会去赵家的!”赵敏是来过不假,可她那是来给自家报喜的。赵强已经说上媳妇了,准备翻了年,就办喜事。这个时候,娇娘又怎么可能过去打扰呢。更何况,她闺女还担着黄花大闺女的名呢。这要是这个时候去赵家,那清誉就别想保住了。自家闺女的清誉,本来就被镇里边说三道四的婆子们,恶意使坏,给说得一文不值了。再去,指不定又要闹出啥没谱的事情来呢。
“小姐没去赵家,那能去哪儿呢?”刘秀儿默默的想着,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来,小姐无缘无故的不见,不会是跟着荆公子私奔了吧?前几日,她听姐妹们说荆公子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爱慕着自家小姐。只是那会自家小姐还小,对男女之事,还一窍未通。故而荆公子才会等了自家小姐这么多年。据说荆公子这回回来,表面上看是回来办事,但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来看自家小姐是否开窍了。
这般想着,她便悄悄把脚挪往外边,挪到了门口。“正泰,你去外边问问,那荆公子,是否还在。”正泰眸里浮起一丝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