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水,不失时机的从娇娘眼角滑落,重重的坠在地上。
“奶奶,大伯母。我给你们认错还不行么?我给你们认错,你们就放过那条大鲤鱼好不好?奶奶,大伯母,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宽恕我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妮子一回好不好?你们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再说要拿那条鲤鱼去镇上换银子好不好?”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流进了娇娘的嘴里,咸咸的,怪难下咽的。娇娘松开咬着的唇瓣,减缓泪水滑落的速度。
泪眼婆娑的望着奶奶和大伯母,继续恳求:“奶奶,好不好?大伯母,好不好?”
郑老太和杨氏,被娇娘的表演弄迷糊了。刚反应过来,就看见石柱挑着担子走了进来。瞧见娇娘在哭,他就不管不顾的歇下担子,阔步走来。
杨氏、郑老太就又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石柱,怒发冲冠的走过来。眼里有着深深的寒意,一句话,煞得郑老太和杨氏当下就怔住了。
“娘,大嫂。你们都是大人,怎么还和一个小娃子置气呢。家里有那么多的鱼,干嘛还要跟一个娃子争哩。那条鲤鱼,再大,那也是娃子一个人发现的。我早答应过她了,回头等池塘晒干重新放水进去之后,就把鲤鱼放到老乌龟那儿去。跟老乌龟做个伴。也省得娘你总说,我家没个看管泥鳅的人。”
郑老太莞尔。待要想再说些什么。石柱却已把娇娘抱起来,径直往堂屋里边去。看那情形,是不打算再听她过多解释的。
娇娘趴在石柱肩头,朝着郑老太和杨氏子呲了呲牙。眼里泛着计谋得逞之后的笑意。
郑老太蓦然大怒。拍着大腿子朝着杨氏说道:“老大媳妇,你去堂屋里边把德子喊出来,咱们这就离开这儿回家去。柱子把心都偏向他闺女那儿了,哪儿还会听得进去我们的解释啊。去去去,赶紧去。”
杨氏把脚一跺,果真就过去把石德从堂屋里边喊了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柳氏。石柱让柳氏过来看看娘又打算闹腾啥。要是闹腾别的,就由她闹腾。要是还是闹腾大竹桶里边那条鲤鱼,就一定别遂了她的意。他答应过娇娘要把鲤鱼放生,那就断然不能这会来反悔的。若娘真把鲤鱼讨了去,那他在几个娃子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
石德一头雾水的跑过来,就问郑老太,这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娘咋一脸怒色的直盯着他瞧哩。他记得,他今儿可没招惹过娘。
石德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郑老太看着他那张和石柱略为相似的脸庞,瞬间就把怒火转移到石德身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指桑骂槐的说石柱瞧见娇娘哭,就以为是被她和杨氏骂的。她和杨氏哪儿有骂过娇娘一句半句啊,那一切都不过是娇娘那个小鬼灵精,瞧着她爹进来,故意捉弄她和杨氏罢了。